审得秦琼以齐州公差至潞州,批虽寄回,而历历居停有主,不得以盗疑也。张奇以金多致猜,率众掩之。秦琼以匆促当中,死力推殴,使张奇触墙而死。律以故杀,不大苛乎?宜以误伤末减,一戍何辞。其银两据称李密、王伯当赠与,合无俟李密比及官质明给发。
此时张公谨在灵官庙,叫疱人整治酒菜,服侍道贺。又邀一个本村豪杰白显道。他二人是酒友,等不得安席,先将几样果菜在大殿上,取坛冷酒试尝。只见两个后生仓猝的走将出去道:“二位老爷,史老爷官星还不现。”公谨道:“本日作美满,如何说这话?”来人道:“擂台上史爷倒先把一个掼将下来,得了胜,后跳一个大汉上去,打了三四十合不分胜负。小的们擂台底下旁观,史爷手脚都乱了,打不过这小我。”张公谨道:“有如许事?可可作美满,就逢这个敌手。”叫:“白贤弟,我们且不要吃酒,大师去看看。”出得庙来,分开世人,擂台底下看上边还打哩,打得愁云怨雾,遮天盖地。恰是:
石崇金谷空遗恨,奴守利财能尔为。
次日,斛参军见蔡刺史道:“昨家垂白叟发下人犯,内里拒捕杀人的叫做秦琼,称系齐州解军公人,却无批文可据。且带有多银,有马有东西,事俱可疑。至于张奇身故是实,但未曾查有窝家失主翅膀,及查验尸伤,未敢据复。”蔡刺史道:“这事也大,烦该应细心鞫审解来。”斛参军回到厅,便出牌拘唤王小2、魏玄成、单雄信一干人。
举头嗟嘘只问天,纷繁肉眼何必谴。
四脚都打伤了。世人将叔宝跣剥衣裳,绳穿索绑取笔砚来写盗贼的口词。叔宝道:“各位,我不是盗贼,是山东齐州府刘爷差人。客岁八月间,在你本府投文,曾解军犯,久病在此。因朋友赠金回籍,不知各位将我错以为盗,误伤性命,见官自有明白。”世人那边听他的言语,把地下银子都拾将起来,赃物开了数量,马牵到门首抬这秦琼。张奇老婆叫村中人写了状子,一同离了皂角林,往潞州城来。这倒是秦琼二进潞州。
雉网鸿罹未足悲,向来财贿每基危。
积猜惑信不易明,吵嘴妍媸难明辨。
张公谨见打得凶,不好上去,问底下看的人:“这个豪杰,从那一条路上来的?”底下看的人,就指着童佩之、金国俊二人道:“阿谁鬟脚里有些沙灰的,是先掼下来的了。阿谁衣冠整齐的,是未曾上去打的。问这两小我,就晓得上头打的那小我了。”张公谨倒是本方土主,喜孜孜一团和蔼,对佩之举手道:“朋友,上面打擂的是谁?”童佩之跌恼了,脸上便拂洁净了,鬓角另有些沙灰,见叔宝打赢了,没好气承诺道:“朋友,你管他闲事如何?凭他打罢了!”公谨道:“四海以内,皆兄弟也。恐怕是道中朋友,不好挽回。”金国俊却不恼他,未曾上去打,上前来抵挡道:“朋友,我们不是没来源的人,要打便一个对一个打就是了,不要讲打攒盘的话。就是打输了,这顺义村还认得本处所几个朋友。”公谨道:“兄认得本处所何人?”国俊道:“潞州二贤庄单二哥有书,到顺义村投公谨张大哥,还未曾到他庄高低书。”公谨大笑。白显道指定公谨道:“这就是张大哥了。”国俊道:“本来就是张兄,获咎了。”公谨道:“兄是何人?”国俊道:“小弟是金甲,此位童环。”公谨道:“本来是潞州的豪杰。上边打擂的是何人?”国俊道:“这就是山东历城秦叔宝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