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网开三面,冥鸿不成求。弋人何所慕,目断碧云头。
令媛等一毛,高谊照千古。
寒暄总交穷百姓,带他膏血过关山。
天福英豪,早托与匡扶奇业。肯困他七尺雄躯,一腔义烈?事值颠危浑不惧,遇当存亡心何慑。堪羡处,说甚胆如瓢,身似叶。
关中之役,五内铭德,每恨图报无由。接小婿书,不堪欣快。谨具白金三千两,为将军寿。萍水有期,还劈面谢。
钦差齐州总管府来为公事事,仰本职督领本州马队五百名,并花名文册,前至钦差河道大总管麻处告投,不准迟延肇事。所至津关,不得反对,须至批者。
出得西门,到吊桥边,两下都是从行军士排围。那市绝顶有座迎恩寺,叔宝下了马,进到寺里。恐有不到的,取花名册一一点了。又捐己资:队长每人三钱,什长二钱,散兵一钱;犒赏也费五六十两银子。内里选二十名精干的做仆人,随身跟用,另有赏。事完,先是他同袍旗牌都来饯送,递了三杯酒道别了。次后是单雄信一干,也递了三杯酒。叔宝道:“承诸公远来,该候诸公启行才去为是;只奈因玄邃兄提掇得这一差事,刻日逼近,不能担延。”又对柴嗣昌道:“柴大哥,刘刺史处再周旋,莫因弟去还赔累樊建威兄弟。”柴嗣昌道:“小弟还要为他取执照,不必兄长操心。”对着尉迟兄弟说:“家姑丈处烦为请安,公事所羁,不得躬谢。”对伯当及世人道:“可贵众兄弟聚在一处,恰好盘桓,又料有此别。”对贾润甫、樊建威道:“家中老母,凡百周旋。”与世人道别上了马,三个大铳起行。
次日早,秦叔宝知刘刺史处,只要赔赃,料不要他,他就挺身去谢来总管辞他。来总管道:“我当日一时不能执持,令你受了很多欺侮,现在你且去。罗老将军、李玄邃分上,回时我还实在看你,你也是不久人下的人。”叔宝叩辞了出来,复大设席,请北来朋友,也是贾润甫、樊建威、唐万仞、连巨真陪。这三人感激柴嗣昌不尽。不知若不为秦叔宝,柴嗣昌如何肯出这部酣力?叔宝又浼李玄邃作三封书:一封托柴嗣昌回唐公;一封付尉迟南,答罗行台,有礼与他女人姑夫;又有书与罗家表弟。一班意气朋友这一日传杯弄盏,话旧交心,更比平时畅快。
这厢柴嗣昌去见刘刺史,刺史因是座主之子,就留茶留饭。倒是刘刺史先提及本身在齐州一廉如水,只吃得一口水。起解银两,并未曾要他加耗,词讼多是赶散,并不罚赎。不料被盗贼劫去邻州协济银三千两,反要我州里赔。别无设处,连日追比捕人,并无动静,好生烦恼。柴嗣昌就顺势说去道:“恰是捕人中有个秦琼,前奉差来长安,曾与八拜为交,昨来拜他母亲寿,闻他以此无辜受累,特来为他求一便利。”刘刺史道:“仁兄不知,这秦琼他埋头接管盗贼常例,养盗分赃,故此得夤充旗牌,交结远方;众捕盗攻他;小弟又访得确切,故此责令他追捕。纵是追不着贼,他也赔得起赃。若依仁兄宽了他,贼毕竟拿不着,这项三千银子,必然小弟要赔了。明日小弟正待做文书,解他到东都总理宇文司空处去,本日兄叮咛小弟,止可宽他几限,使他得盗得赃罢了。”嗣昌道:“我想东都只要银子去,人不解去,具文去也罢。”刘刺史道:“恰是这银子可贵。小弟是赔不起,就要在本州属县搜括,凡可搜括得的,都是县官肉己钱,阿谁肯拿出来?故此不得不比这干捕人。”柴嗣昌看这刘刺史的意义,是要叔宝世人身上出这项银子的了,因笑一笑道:“这等不若待众捕人补偿之一半,刊出了此事罢。”刘刺史道:“这如何刊出得?即少一两,还是一宗未完,关着我考成的。”柴嗣昌道:“这等,待各捕盗赔了,完了这考成罢。”刘刺史道:“论这干人,多赔也不难,且惯得贼人常例,就赔也应当。只是这干人,都是东都讨解的,莫说解去是十死平生,只盘费也要多少。现在兄出题,自要他赔赃,外再送兄五百两,这个作小弟薄敬,小弟明日就不比较,听他纳银了。小弟还给一个执照与他,拿着贼时,一一追来给还。”柴嗣昌又含笑起家道:“只恐这些贫民,还不能全赔。”刘刺史道:“这皇银断不成少,只要秦琼出一张认状,分拨到世人身上,小弟自会追足。就是仁兄的谢礼,切不成听他诉说贫苦,便缺少了。”柴嗣昌道:“只要赔得赃完,小弟的心领了罢。”起家告别,刘刺史直送出府门。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