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宝看了作色道:“柴仁兄,这令岳藐视我了,丈夫作事求报的么?”柴嗣昌陪着笑道:“秦兄固不望报,我岳父又可作昧德的么?既来之则安之。”单雄信道:“叔宝兄这原不是你要他的,路上难行,也没个柴兄复带去的理。现在将来完此事,却又保全这五十余家身家,你并不得分毫,受而不受,你不要刚强。”樊建威道:“叔宝兄放了现钟去买铜,这便是我们五十三家的性命在上边了。柴兄慨然,你也慨然。”叔宝犹在游移,单雄信道:“建威,叔宝他奉官差,就要起家,这银子你却收去完官。”王伯当道:“分上钱,我这边柴大哥也出虚领了;只是我们这居间加一,管家这加一,不成少的。”世人一齐笑起来。叔宝道:“只是我心中不安。”自起家进里边,又拿出三百两银子,来对樊建威道:“我想刘刺史毕竟还要甚么兑头火耗,并甚么盘费贴垫你,一发拿这三百两银子去凑,不要累世人捕批,我也不去销了。”恰是:
钦差齐州总管府来为公事事,仰本职督领本州马队五百名,并花名文册,前至钦差河道大总管麻处告投,不准迟延肇事。所至津关,不得反对,须至批者。
樊建威在坐,两边都不提起。叔宝道:“本意还要留二兄盘桓数日,只为我后日就要起家,故不敢相留。”临行时,内里去取出些礼来,倒是秦母送与程母的。吃到酣醉,尤俊达、程咬金同单雄信等回店。到五更时,尤俊达与程咬金先起家去。
调寄《满江红》
李玄邃道:“来总管一面整点人马,约莫三日内,要兄启行了。”叔宝看了也不介怀,只要樊建威失惊道:“恭喜仁兄,奉差即要荣行,离开这苦门了,只是我们怎赔得这三千两银子,还要出五百两分上钱送柴兄?”单雄信道:“樊建威也晓得了。”樊建威道:“小弟衙门中多有相知,柴兄讲时,就有人出来通信了。后边刘爷,又差个吏来明说,甚是心焦,故此特来与叔宝兄计议。”王伯当道:“建威莫慌,柴大哥不唯不要你们分上钱,这三千两银子,还是他出。”樊建威道:“果有此事?”秦叔宝道:“有此事没有此理,我也不要柴兄出,也不要樊建威世人出,尽着产业赔官罢,不敷我另有处借。”柴嗣昌道:“这宗银子,原也是足下的。”柴嗣昌便取出唐公书,世人将两个挂箱,一个拜匣,一个皮箱,拿将过来。柴嗣昌道:“这是岳父手札,送到小弟处,兄已回久。厥后小弟值事,要面送未曾来得,蹉跎至今。”叔宝启书,倒是一个“侍生李渊顿首拜”名帖,又是一个副启上写道:
去后,柴嗣昌在齐州结了赔赃的局,一齐起家。贾润甫处都有厚赠。柴嗣昌自往汾阳。尉迟兄弟、史大奈他三个倒是官身,不敢非常担搁,与张公谨、白显道也只得同走幽州去了。止剩李玄邃、王伯当、单雄信、金国俊、童佩之五位豪杰在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