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萧班马鸣,宝剑倚天横。丈夫誓许国,胜作一墨客。
公然叔宝在家清算了行李,措置了些家事,叫樊建威世人取了赔赃的这项银子去。到不得明日巳时,队什长都全装贯带来迎,请他起家。叔宝烧了一陌纸,拜别了母妻,倒是缠囗大帽,红刺绣通袖金闹装带,骑上黄骠马。这五十人列着步队,出西门来,与那青衣小帽在州中比较时,大似分歧了。
雄信睡到天明,忙去催李、柴两个行事,两人分投而往。李玄邃去见来总管,明说为拜秦叔宝母亲寿诞而来,今叔宝因捕盗,遭州中苛虐,要兄托甚名色,取了他来,以免此害。来总管道:“此人了得,我也故意看他;但只是说两个毛贼,他去擒拿也不难,不料遭州中责比。只是目下要取他来,无个名色取来,留在帐下,州中还要来争。”想了一想道:“有了。前日麻总管移文来道,督催河工将士,物故数多,要我这边发五百人抵补。我现在竟将他充做将领,给文与他前去,这是告急公事,他如何留得住?他再来留,我自有话说。抢先原只说他纳贿,不肯捕贼,现在将他责比,只是捕不来,可知不是纵贼了。他州中自有捕人,怎挟私害我将官?我这边点下军士,叫他整束行装,只待文出就行便了。”留玄邃用饭。玄邃再三不肯道:“兄只周旋得秦旗牌,小弟感惠多了。”要留他在衙中盘桓几日,玄邃道:“恐刘刺史申文到宇文恺处害秦琼,要在彼处为他全面,以此不便久留。”来总管只得佥了一张批,自到贾润甫家答拜,送与李玄邃,赠他下程折席盘费银数百两。叔宝这番呵:
寒暄总交穷百姓,带他膏血过关山。
天福英豪,早托与匡扶奇业。肯困他七尺雄躯,一腔义烈?事值颠危浑不惧,遇当存亡心何慑。堪羡处,说甚胆如瓢,身似叶。
樊建威道:“我一人也拿不去,你且收着,待我叫了唐万仞世人来,也见你一团豪气。”叔宝收了,就留他数人在家中吃酒。正吃时,只见尤俊达与程咬金来辞。先时程咬金在路邀截柴嗣昌与杀败金、童两个,厥后虽系俱是相与,心中有些不安,到认了杀官劫夺时,明显供出个盗贼来了。咬金也便过了,尤俊达甚觉乏趣,勉强捱到拜寿,就要起家。程咬金道:“毕竟看得叔宝下落方去,不然岂有独累他之理。”及至柴、李两人答复,晓得叔宝可保无事,尤俊达又恐前日晚间言语之际,泄漏风息,被人访拿,故此要先回;贾润甫亦要脱干系,懈懈相留,故此两人特来拜谢告别。叔宝又留了,同坐作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