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移飞落月,酒溢泛初霞。谈剧不知夜,深林噪晓鸦。
未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化。
调寄《满江红》
世人听了这番说话道:“方才刘刺史教你不要放松是甚事?”柴嗣昌笑道:“他是叫我索他们谢礼五百两。这不要睬他,只说我已得便完了。”李玄邃道:“这等你折了五百两了。”柴嗣昌叫家人带了银子,同单雄信、李玄邃、王伯当四人,竟到秦叔宝家中。樊建威因刘刺史差个亲信吏放风与他,要他们赔赃,且要出五百两银子,送柴嗣昌,极少也要三百两,慌做一团,赶来与叔宝计议。却值柴嗣昌四人到来,与樊建威见了礼,又与秦叔宝交相谢了;李玄邃却递出一张批文来,倒是:
令媛等一毛,高谊照千古。
词曰:
只要本身医疮,那管他们剜肉。
雄信睡到天明,忙去催李、柴两个行事,两人分投而往。李玄邃去见来总管,明说为拜秦叔宝母亲寿诞而来,今叔宝因捕盗,遭州中苛虐,要兄托甚名色,取了他来,以免此害。来总管道:“此人了得,我也故意看他;但只是说两个毛贼,他去擒拿也不难,不料遭州中责比。只是目下要取他来,无个名色取来,留在帐下,州中还要来争。”想了一想道:“有了。前日麻总管移文来道,督催河工将士,物故数多,要我这边发五百人抵补。我现在竟将他充做将领,给文与他前去,这是告急公事,他如何留得住?他再来留,我自有话说。抢先原只说他纳贿,不肯捕贼,现在将他责比,只是捕不来,可知不是纵贼了。他州中自有捕人,怎挟私害我将官?我这边点下军士,叫他整束行装,只待文出就行便了。”留玄邃用饭。玄邃再三不肯道:“兄只周旋得秦旗牌,小弟感惠多了。”要留他在衙中盘桓几日,玄邃道:“恐刘刺史申文到宇文恺处害秦琼,要在彼处为他全面,以此不便久留。”来总管只得佥了一张批,自到贾润甫家答拜,送与李玄邃,赠他下程折席盘费银数百两。叔宝这番呵:
去后,柴嗣昌在齐州结了赔赃的局,一齐起家。贾润甫处都有厚赠。柴嗣昌自往汾阳。尉迟兄弟、史大奈他三个倒是官身,不敢非常担搁,与张公谨、白显道也只得同走幽州去了。止剩李玄邃、王伯当、单雄信、金国俊、童佩之五位豪杰在路。
大业六年玄月二十三日行限日投右仰领军校尉秦琼准此
吃到天明,还没有散。外边人马喧阗,是这五百人来参谒。叔宝换了戎服在厅上,叮咛止叫队什长进见。恰是十个队长五十个什长,斑斑斓斓的摆了一天井,都叩了头。叔宝道:“来爷叮咛,只在明日起行,你们已领行粮,可作速筹办行李,明日巳时在西门服侍。”世人应了一声散去。单雄信对叔宝道:“前日说的求荣不在朱门下,若如此也无妨。”叔宝道:“遇了李、柴二仁兄,可谓因祸得福。”李玄邃道:“大丈夫奇迹正不成量。”世人都到寓所取礼来贺。叔宝也都送有赆礼,相互俱不肯收。伯当道:“叔宝连日忙,我们不要在此厮混,也等他去清算清算行李,也与老嫂讲两句话儿。明日叔宝兄出西门,打从我寓所过,明日在彼相送罢。”世人一笑而散。
羞弹他无鱼铗,喜击他中流楫。每济困解纷,步凌荆聂。囊底青蚨灰尘散,教胸中豪气烟云接。岂耽耽贪着千古名,一时侠。
柴嗣昌回到贾家时,李玄邃已得了来总管送来批文,只待柴嗣昌来,问府中动静,同去见叔宝。两边相见,玄邃便把批与柴嗣昌看,说:“正待同你见叔宝,叫他打叠起家。”柴嗣昌看了,叹一口气道:“现在人薄武官,还是武官利落。这些文官臭吝,面子虽好,却也刁钻,把一个免解,就做了一件大分上,粗心要这干捕盗身上赔赃,说授予执照,待拿着贼时追给。”单雄信道:“这小子也是果子话。但是这干捕盗,除了叔宝、樊建威、唐万仞、连巨真三个,想还家道稍可,其他这干穿在身上,吃在肚中,那一个拿得出银子的?”伯当道:“这个须我们为他设处。”程咬金道:“这不须讲得,原是我们拿去,还是我们补还。尤员外快回家去,把原银倾过,用费些可补上,拿了来救秦大哥。”尤俊达也回声要去。柴嗣昌道:“这是小弟说过,都在我身上。”张公谨道:“岂有独累兄一人之理?”柴嗣昌道:“不然,这也是秦大哥的银子。”伯当道:“秦大哥几时有银子在你处?”柴嗣昌道:“就是秦叔宝先时在楂树岗救了岳父,小弟在报德祠相会时,曾有书达知岳父,及至岳父有书差人送些银子来时,叔宝已回。逡巡至今,小弟方带得来。正拟拜寿后送去,还恐他是豪杰子,为人不求报的,不肯收这银子,不若将来完了此事。”白显道与贾润甫道:“此事最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