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退席,饮过三杯。如珪又问:“秦大哥有何公干出外?”王伯当停杯,把豪杰备礼,同进山东;至贾润甫店,请叔宝出城相会;席间程咬金认盗,秦叔宝烧捕批。齐国远闻声,喜到手舞足蹈,拍案狂叫利落。李如珪道:“叔宝与咬金,真天下一对快人,真大豪杰。四海朋友,不与此二人笼络者,非丈夫也。厥后便如何样?”王伯当又将李玄邃去见来总管,移文唤取;柴嗣昌去求刘刺史,很多囗掯征赃,幸得唐公处三令媛,移赠叔宝,方得完局起家。说完,只见窦建德击案叹恨道:“国度这些赃狗,少不得一个个在我们弟兄手里杀尽!”李如珪道:“又震惊了窦大哥的苦衷来了。”李玄邃道:“窦兄有何苦衷,亦求试说一番。”
人生六合间,有盛必有衰,有聚必有散。处承平之世,大家思安享创业,共乐升平。若处昏淫之世,凡有一材一艺之士,个个考虑寻一番奇迹,讨一番烦恼;或聚在一处,或散于四方,谁肯株守林泉,老死牖下?
泪湿郊原芳草路,唱到阳关愁聚。放手平分取,一鞭骄马疏林觑。雷填风飒堪惊奇,倏忽荆榛满地。彻夜山凹里,梦魂安得空归去。
异姓情何切,阋墙实可羞。只因敦义气,不与世蜉蝣。
再说金国俊、童佩之,恐怕衙门有事,亦先告别,赶回潞州去了。单雄信、王伯当、李玄邃,他三人是无拘无束,心上没有甚要紧,逢山玩山,逢水玩水,一起旅游。不觉多时,出了临淄界口。李玄邃道:“单二哥,我们今番会过,不知何日重聚?本该送兄回府,恐家间有事,只得要在此分路了。”王伯当道:“弟亦离家日久,良晤非遥,约莫来岁,少不得还要来候兄。”单雄信依依不舍,便道:“二兄如不肯到我小庄去,也不是这个别法,且到前面去寻一个地点,我们痛饮一回,然后分离。”伯当、玄邃道:“说得有理。”大师放辔前行。雄信把手指道:“前面乃是鲍山,乃管鲍分金之地。弟与二兄情虽不敷,义另不足,当于此地快饮三杯何如?”伯当、玄邃回声道:“好。”举头一望,只见:
李如珪在上面说道:“你这阉狗,朝廷差你钦点绣女,虽是君王的旨意,也该体恤民情,为甚要诈人家银子几千几百,弄得远近大小流派,人离财散?”许庭辅道:“大王,咱那边要百姓的?这是府县吏胥,借题婪贿,咱何尝受他毫厘?”李如珪喝道:“放屁!我一起探听得实,还要强口。孩子们拿这阉狗下去砍了罢!留着这两个小没鸡巴的我们受用。”许庭辅闻声,垂泪要求。只见外边报导:“二大王返来了。”本来齐国远劫了天使来,恐怕护兵醒来劫夺,领着喽啰半路埋伏了多时,然后还山。见他三人跪在阶前,便道:“李大哥为甚么这般弄松?倘今后朝廷招安,我们还要仰仗他哩。”李如珪笑道:“昨日在清虚阁,我也曾跪他,敬他的酒;现在戏耍他一番,只算扯直。”
说那内监全面,骑着马跑到清虚阁边,只见阁门封闭,并无一人。只得问到州里,那州官因报知强盗劫了天使,着了忙,如飞到清虚阁看验了,把老衲人与处所及护送兵卫,带进州里,忙申文到汾州府里去。府官着了急,连夜就赶到州中。此时各官正在那边勘问处所与老衲人,只见内监全面返来,众官儿都起家来查问他。内监全面把桃花山强盗如何是非,一一奉告。众官儿闻声,个个如同泥塑,且把和尚处所保出在外,大师从长商讨。有的说道:“这事必须申文下台,动疏会兵征剿。”有的说道:“强盗只要银子。”又有一个说道:“倘然送了五百又要一千,送了一千,又要二千,这宗银子出在那一项?莫若再宽缓几日,瞥见我们不拿银子去,要他这两小我何用,天然放下山来。”那汾州府官道:“不是这等讲,这几个钦差内官,多是朝廷的宠臣,倘然在我们处所上有些差失,不但撤职问罪,连身家性命,亦不能保,岂止升级罚俸?莫若且在库中暂挪一二令媛送支,赎了天使返来,弥缝这节事再处。”大师在库中撮出二令媛,叫人扛了,同全面到山。那齐国远、李如珪只是不肯,许庭辅只得叮咛本身又凑出三令媛,再四要求,方才放下山来。自此许庭辅所过州县,更加装模做样,要人家银子,千方百计,点选了很多绣女,然后起家。可见世上有义气的强盗,原少不得。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