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柳青青青不幸,一丝一丝拖寒烟。
炀帝看着朱贵儿、韩俊娥、妥娘、杳娘说道:“你们四个,词意风骚,歌声清澈,也都是等闲可贵。”又将手指着袁宝儿道:“你这个小妮子,学得几时唱,就晓得遣词立意,又念皇家雨露之恩,端的聪明敏慧,可喜敬爱。”宝儿也不承诺,只是憨憨的嘻笑。炀帝又道:“你们到耍得风趣,都该重赏。”遂叫摆布,取吴绫蜀锦,每人两端,宝儿加赏明珠两颗,说道:“你既念皇家的雨露,雨露不得不偏厚于你。”宝儿只与世人一齐谢恩,说:“万岁批评极公。”炀帝大喜,正欲叮咛看宴来,忽闻隔墙模糊有很多笑声,将近轩来。摆布报导:“众夫人来了。”
炀帝见众美人都在轩外,说道:“你们老是闲着,随朕去游赏片时。”宝儿等五人,欢乐不堪,随炀帝上了玉辇,转过西轩,又行过了明霞、晨光二院,将到翠华院玉山嘴口,只见一辆小车儿,迎将上来。炀帝细心一看,倒是仪凤院李夫人。李夫人瞥见了炀帝的玉辇,忙下车来,俯伏辇前。炀帝把手扶他起来道:“好呀,你躲到这时候方来?夏妃子说你害了相思病,朕正要来替你诊治。”李夫人笑道:“陛下那有闲工夫来,妾偶尔伤春贪睡来迟,望陛下恕罪,不知宣妾等在那边供奉?”炀帝便把美人赌歌,众妃子也想吟诗,朕叫他们各自写怀在西轩中题咏,现在因木兰庭上花开,皇厥后请,不得不去走遭,说了一遍。李夫人道:“既是陛下要进宫去了,妾又到西轩去有甚兴趣,不如仍回院去,做了诗呈上御览便了。”炀帝道:“妃子既是体中不佳,诗词本日不做,后日亦可补得,没甚要紧,到不如同朕进宫去看一看花,夜间朕就到你院中歇了,朕另有话对你说。”李夫人不敢推让。炀帝拉李夫人同坐了玉辇,亲亲热切,又说了很多梯己话。
炀帝见说,笑对众美人道:“你们把朕藏着,待他们来,只说朕不在这里。”韩俊娥道:“叫妾等藏万岁到那边去?”朱贵儿道:“右首短屏后,能够藏得。”炀帝道:“下身暴露不好。”杳娘道:“假山后芭蕉阴里倒好。”炀帝道:“倘或一阵风来,吹倒了叶儿,就瞥见了,也不好。”袁宝儿笑道:“有便有一个地点,只怕万岁不美意义。”炀帝笑道:“小油嘴,快说来,不要担搁了工夫。”贵儿把手指着右首壁上一口壁橱道:“这内里甚是广漠,上边又有雕花,能够看外,又不闷人不要说万岁一个,再有一个陪驾,亦可容得。”炀帝见说,点头笑道:“妙,你们快开了,待朕躲出来。”世人忙把橱门展开,炀帝轻身一跃,闪进里头去了。众美人仍然关好,把屈戌扣上。
杳娘唱罢,大师奖饰道:“风骚含蓄,又有感慨,实在要让此曲。”杳娘道:“不要羞人,且听袁姐姐的佳音。”宝儿道:“我是新学的,如何唱得?”四人道:“大师都胡乱唱了,偏你能歌善唱的,到要谦逊?”宝儿端的是会家不忙,手执红牙,渐渐的把声容平静,方才吐遏云之调,发绕梁之音,婉婉的唱道:
炀帝与萧后代人,四下里游赏了一会,方到庭上来喝酒。萧后问道:“陛下在苑中作何赏玩,却被妾邀来?”炀帝道:“朕偶尔睡起,见朱贵儿等躲在院后轩子里,赌唱歌儿耍子,被朕窃听了半日,倒唱得有些兴趣。”萧后道:“如何风趣?”炀帝遂把众美人如何唱、如何赌与自家如何评定,细细述了。萧后看众美人说道:“你们既有这等好歌儿,何不再唱一遍,与我听听?万岁评定的,公也不公?”炀帝道:“有理有理,也不要你们白唱,唱一支,朕与娘娘饮一杯酒,李妃子也陪饮一杯。”众美人不敢推让,只得将杨柳词,一个个重行唱了一遍。萧后俱奖饰不已。末后轮到袁宝儿唱时,炀帝正要矫饰他皇家雨露之恩,留意侧耳而听,不想他更逞聪明,却不袭旧词,又信着口儿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