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时,王老翁与王当仁出来,翟让举杯定了他首席,老翁再三谦让不过,只得坐了。第二位就要定王当仁。王伯当道:“这也使不得。老伯在上,当仁不好并坐;况当仁也要住在这里聚义的了,岂可僭越诸兄。”徐懋功道:“待小弟说出一片理来,任凭众兄们依不依。”世人齐声道:“懋功兄处罚,无有不是,快些说来。”懋功道:“方才伯当兄弟,当仁介弟不该僭也是。现在我弟兄聚成一块,欲举大义,要想做一番奇迹,说甚谁宾谁主,须先要叙定了尊卑挨次,以便今后号令实施,便可禀承。岂可与泛常酒菜,胡乱坐了?”世人见说,齐声道:“说得是。”徐懋功道:“据小弟鄙意,第二位该是翟大哥。为甚么呢?他是寨主,我们弟兄,多承他见招来的,莫非不禀承他的节制,第二位是不必说了。第三位要玄邃兄坐了。”李玄邃道:“单二哥在这里,弟断无僭他的理。”徐懋功道:“翟兄为正,兄为副,这是必然不易的,有甚话讲?第四位是单二哥了。”雄信道:“弟有一句话待弟说来。别人不晓得徐兄的才学,小弟叨在至契,是晓得的。将来翟、李二兄发难,明以内全赖吾兄运筹帷幄,随机应变,事之谋画,惟兄是赖;若要弟僭兄,弟即辞职,天涯天涯,那边不寻个家业?”王伯当道:“懋功兄,单二哥是个爽快人,既如此说,兄不必过谦,要依单二哥的了。”徐懋功没何如,只得坐了第四位。第五位是单雄信。第六位是王伯当。第七位是邴元真。第八位是李如珪。第九位是齐国远。第十位是王当仁。除王老翁共九筹豪杰,坐定了,大吹大擂,喝彩痛饮。雄信问懋功道:“寨中当今兵马共有多少?粮草可敷?”懋功答道:“兵马只好七八千,不愁他少,将来破一处,自有一处兵马来归附,粮草随地可取;只是弟兄们尚少,未免破一所郡县,就要一小我扼守,到一处官兵,就要着几个出去拒敌。现在只好十来小我,那边弄得来?所之前日弟叫连巨真,到兖州府武南店去请尤、程两弟兄,想本日也要到来。”本来连明,也犯了私盐的事体,惧法逃到翟让处入伙。
宇文述见回文内,有地邻招称贾润甫一段,差官又禀曾差都尉秦琼严拿未获,便兜起宇文述心上事来,便对儿子化及道:“秦琼那厮,我当日未曾害得他,反受来护儿一番挖苦。不期他在山东为官,我现在提个本,将他堕入杨家逆党,竟说逃犯韦福嗣,招称秦琼向与李密、王伯当来往做事,今营任山东都尉图谋不轨。一面具本,一边移公文一角,差官前去,倘在军前,就叫张须陀拿下,将他解京,也可报得前仇了。”宇文明及道:“父亲此计虽妙,但张须陀勇而有谋,这厮又凶勇非常,倘一时拿他不到,毕竟结连群盗,或自谋反,为祸不小。莫若连他家眷,着齐郡拿解来京,那厮见有他老婆作当,料不敢猖獗,此计更加万全。”宇文述道:“吾儿所见极高。”商讨伏贴,宇文述随上一本,将秦叔宝堕入李密一党。这本没个不准的,他就差下两员官,一员到张通守军前,一员向齐州郡丞投文,守提犯人,不得违误。时罗士信在齐郡防贼,张须陀与秦叔宝在平原拒贼,无法贼多而兵少,散而复振,振而复散,那边退了,这边又来,怎杀得尽?还亏他三人抵敌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