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懋功对王伯当道:“王大哥,你的宝眷,可在家么?”王伯当道:“弟前日出门时,贱眷在内弟裴叔方处,现在不知可曾回家。弟彻夜起家,到家去走遭。徐懋功道:“不必兄去。”又对连明道:“连兄,你为弟兄面上,辞不得劳苦。待伯当兄修家书一封,再得单二哥修书一封,同王当仁、齐国远二人,扮作卖杂货的,往齐州西门外鞭杖行贾润甫处投下,叫他随机应变,看管王兄家眷上山;若兄说得他能够入伙,更妙,此人也是少不得的,翟大哥、单二哥与邴元真兄,领三千人马,到潞州去,向潞州府借粮,并探听二贤庄单二哥房屋,可曾贻坏处所?弟与伯当兄、如珪兄,随后领兵策应。”李玄邃道:“小弟呢?”懋功笑道:“吾兄虽非吕奉先好色之徒,然彻夜才合卺,只好代翟大哥看管寨中,自后便要动烦了。”世人办理伏贴,过了一宵,连明与王当仁、齐国远,五更起家;他们的途径熟,不由大道,惯走捷径,未几几时,已到西门外。
世人仇恨,惟度量大的君子,襟怀好的豪杰,随你不解之仇,说得明白,片言之间,便可冰释;至若宦途小人,就是千方百解,终有隐恨,除非大块金银,绝色进献,心或豁然。以是宇文述不怪本身儿子淫恶,反把一个秦叔宝,切骨成仇。
再说张通守带了官兵同差官到王家集去,缉捕王伯当家眷。走了三日到了,拘处所来问;只见大门封闭,忙叫衙役扭断了屈戌,排闼进看,室中断存家伙什物,人影俱无,查问四邻,俱说五日前去的,张通守发一张封皮,叫衙役把门钉封了,将处所四邻带回衙门,用刑究询。四邻中一个姓赵的禀说:“那夜小的要开门出去解手,闻声门外一人叫道:‘贾润甫你请回罢,我们去了。’他们老婆是经常出入惯的,那边晓得他是犯事走了。”张通守问衙役,可晓得贾润甫住在那边,有的推不晓得,一个衙役禀道:“西门外有一个开鞭杖行的,叫做贾润甫,未知是他不是他?”那姓赵的说:“恰是他,那夜叫他回西门去罢!”张通守忙要起家同官兵去拿,只见日巡夜不收出去报导:“刘武周带领宋金刚并喽啰数千,过博望入平原县了,乞老爷快出兵前去会剿。”张通守见说,叫衙役快去请秦爷来。不一时秦叔宝来到,张通守把差官赍来部文,与叔宝看了,又把地邻供词与叔宝看,便道:“我因贼报火急,欲点兵进剿,烦都尉出城去拿这贾润甫来,带到军前询问,便知王家家眷下落。”秦叔宝心下转道:“贾润甫是我报信叫他走的,倘然走了还好;若在家中,如何摆布?”便对张通守道:“贼人出境,待卑职去剿他;这是逆党大事,还是大人亲去方妥。”张通守道:“不必推让,去了就是。”叔宝没何如,只得骑着马,跟着几个仆人,同差官出城,冒充喊处所领到贾家,见流派锁着,叫人打出来,室中并无一人。询问邻里,说道:“门是前日锁的,不知人是几时去的?”差官禀道:“贾润甫既是挈家逃遁,必是家有翅膀,想去一定遽远,求秦爷作速去追拿。”叔宝道:“叫我那边去追,我要赶上张老爷剿贼去。”说了上马前去。差官没法,只得同到张通守军前,讨了回文,回东京投下文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