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得唇红齿白,更兼目秀眉清。风骚俊雅正芳华,必是偷香首级。昔日角端未露,目前满座皆惊。等闲难与共为群,须得姮娥相称。
一睹芳容即耿然,风骚雅度信翩翩。
花花蝶蝶与朝朝,花既多情蝶更妖。
人之遇合分离,自有定命,随你极是智巧,揣摩世事,揣测屡中的,却度量不出。
身躯寡弱,态度幽娴。鼻倚琼瑶,眸含秋水。眉不描而自绿,唇不抹而凝朱。天生秀发,尽堪盘云髻一窝;天与娇姿,最敬爱桃花两颊。慢道落水中宵梦,欲卜巫山一段云。
窃得玉房无穷趣,笑他何福能够销。
讨尽花神很多债,慢留几点未亲尝。
萧后在隋亡之时,只道随波逐浪,能够欢愉几时;何知很多狼狈?本年将老矣,转至唐帝宫中,固然原以规矩相待,倒是身不由己。本日太宗俄然临幸,在妇女家最可贵之喜,他则不然,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岂是云。晓得太宗宠一个如花似玉的武媚娘,自知又不能减了一二十年年纪,返老还童起来,与他争上去;故此太宗固然一幸,感觉付之平平。不想被太宗看灯接去,彻夜达旦,媚娘见他风骚敬爱,便生起妒忌心来,却死力的撺掇太宗冷酷了。他又把两个蠢宫奴,换了小喜,去与太宗幸了。是以萧后平常饮恨,眉头不展,凭你好菜甘旨,拿到面前,亦不喜吃;即便清歌妙舞,却也懒观,经常差宫奴去请小喜到来,希冀说说隐情,那武秀士却又刁猾,叫两个亲信跟了,他衷肠难吐,相互慰闷了一番,即便别去。萧后只得自嗟自叹,拥衾而泣,染成怯症,未几几时,卒于唐宫。太宗闻知,深为可惜,厚加殡殓。诏复其位号,谥曰“愍”,使行人司以皇后卤簿,扶柩到吴公台下,与隋炀帝合葬。小喜要送至墓所,武秀士不准,只得回宫。
千秋莫道无金鉴,别史稗官话正长。
两人正在那边看诗,见怀清出去讲道:“武上师,你同六师父到我房里去谈谈。”媚娘道:“你有介弟在那边,我怎好来?”怀清道:“自古说:四海以内皆兄弟。何况你我?”媚娘道:“既如此说,何分歧到我房里来坐坐,我泡好茶相候。”怀清道:“我同六师父去挽他来。”携了小喜出房,不一时先把酒肴送到,小喜也先出去。媚娘道:“你可曾拿我的诗么?”小喜道:“诗在案上,没有人动,我刚才在他房里,见桌上一幅字,也是甚么诗儿,被我袖在这里,与夫人看。”放了东西,在袖子里取出来,媚娘接来细看,乃是怀清与小宝唱和的两首绝句。忽见怀清与小宝走出去,媚娘悄悄将诗藏过,便道:“四师父,我在这里没有破钞,怎好相扰?”怀清道:“几个小菜,叫人笑死。”便将烛放在中间,叫小宝朝南坐了,自向媚娘对席,叫小喜也坐在横头,大师满斟细酌,狎邪嘲笑,喝酒欢乐,不提。
太宗听了说道:“诗后二句,甚不解其意,不知那边人,甚么姓名?”淳风道:“圣天子洪福不浅,今科三鼎甲,乃是奸佞之士,大有裨于社稷;姓名虽知,不便说出,恐泄漏于臣,上帝大怒不浅,乞陛下赐臣于密室,写其姓名籍贯,封固盒中,俟揭榜后开看便知。”太宗叫寺人取一个小盒,淳风写了封在盒内,太宗又加上一封,藏于柜中。淳风辞了出来,不一日开榜时,太宗取柜中李淳风写的一封,倒是状元狄仁杰,山西太原人;榜眼骆宾王,浙江义乌人;探花李日知,京兆万年人。不堪骇异,始信淳风所言非诳,谶数之言必准。因思:“今已如此大病,何必留此余孽,为祸先人。”便对秀士武氏说道:“外廷物议,道你姓应图谶,你将何故自处?”武秀士跪下泣奏道:“妾事皇上丰年,何尝敢有违误。今皇上无端,一旦置妾于死,使妾抱恨地府,何故瞑目?况妾当时同百人选进宫,蒙皇上以众报酬宫娥,妾独赐为秀士,受恩非常。本日若赐妾死,反为别人笑话。望陛下以好生为心,使妾披剃入佛门,长斋拜佛,以祝圣躬,以修来世,垂恩不朽。”说罢大恸。太宗心上原不要杀他,今见他肯削发为尼,不堪大喜道:“你心肯为尼,亦是万幸的事。宫中统统,快即清算回家,见父母一面,随即来京,赐于感业寺削发为尼。”武秀士同小喜谢恩,清算出宫。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