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诺令媛。
他摸了摸我的脸,像摸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塑。
看出我的迷惑,萧煜将玉玺拿过,压了印泥,在圣旨上盖下:“很不测罢,皇叔?这玉玺会在我手上,都是父皇的意义。我是皇宗子,出世时天降吉兆,又天生鸾目,有帝王之相,父皇最中意的太子是我,即便我残了,他也未曾窜改初志,盖因那小杂种锋芒太盛,父皇为庇护我,才立他为太子,大要对我不闻不问,暗中却对我倍加关照。北巡之前,他将真玉玺交给身边的一名亲信,交代他万一朝中生变,便保我上位。皇叔……这么几年,你不但轻看了萧独,更轻看了我。”
“因情势俄然,白衣卫没法跟进鹰嘴关救人,楼沧率兵走后,白衣卫进关搜索,发明一具尸首,身中二十九箭,已被烧得脸孔全非,但身着……摄政王的盔甲,手上戴着这个。”
“白厉,你跟去,为朕保他全面。”
我分不清这是相思蛊灭亡而至,还是因急火攻心。
他朝我揖拜,喊了一句甚么,继而声声呼喊震天动地。
楼沧不敢谎报军情,这是杀头的大罪。这一幕绝非捏造。
我头晕目炫,手颤抖着翻开信筒,展开内里的军报。
萧煜替我拭净了血,便将被毯拉了上来,垂眸浅笑:“如此喜信,我实在迫不及待奉告皇叔,故而深夜前来,惊扰到皇叔了。皇叔大病未愈,先好好安息……我他日再来看望。宫里的湖都已经结冰了,等皇叔好了,春祭上我耍冰嬉给你看。”
烈风吹过脸颊,拂去了我眼里欲坠的恸然。
寥寥数行,字并未几,那画却画得甚为详确,让我想不懂都不可。那狭小的鹰嘴关内,火光漫天,黑烟滚滚,箭雨如织,尸首各处,血流成河,那画中有一个黑甲红缨的背影,披风上燃着一团火,背上插着三四只利箭,他一只手举着刀,正回眸看着身后,记录军情之人并未画出他的脸,我却感到那目光如利剑普通穿透了纸面,径直捅在了我的心口――
最后一捺写完,我心头忽地一热,一口血味涌了上来,强咽下去,待闻声萧煜脚步声远去,便才猛地咳出一大口血来。
偌大的寝宫里一片死寂,一丝声音也没有,像个庞大的坟冢。
“臣为陛下生,为陛下死,陛下活着,臣就不能死。”
莫不是假的?
双臂颤栗,我跌坐回轮椅上,喘了口气,指着上面。
“哗啦”一声,一小我翻窗而入,来到榻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