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遇见了,即便不能相守一世,亦可相惜一时,莫留遗憾。”
不知今夕是何夕,窗外下了雪。借着熹微的天光,远远可瞥见那片冰湖,白茫茫的一片,十六岁的萧独曾背着我从上面走过。我望着那儿失了神,闻声辰时的钟声才如梦初醒。
宣和八年春,萧独下葬了。
但信被原封退回,一并退回的,另有我送去的黄金与美女。
我现在晓得了答案, 可他却不在了。
我痛得转动不得,眼睁睁的看着那烛火闪了闪,灭了。
那小子定是恨我了,不肯返来。
“独儿,你返来了?”
这三年间,我未曾准予冕魑二国互互市市,萧独死去的那一年,乌珠便自请回了魑国,仅靠我与乌伽的婚姻所保持的盟约如履薄冰,只要略加粉碎,就会分崩离析。
若其一统西域,就不会只满足屈居西域,必将南下威胁冕国。
我天旋地转,几乎倒进棺木里。
门嘎吱一声,混乱的脚步声靠近身边:“皇上,皇上,躺在这里做甚么?快快,把皇上扶起来,别碰到腿!”
那是一个被烧熔了的虎魄珠子,像一滴染血的泪。
“煜亲王把持大权,说是经陛下授意,玉玺在他手上。”
作为天子,我不得不拖着一幅残体,御驾亲征。
我怔忡地将那猫眼石扳指拿起来, 攥进手心,像当日被他握动手,攥住那弓箭普通的用力,可我的手抖得比当时更短长,像被一股庞大的力量击倒在了榻上。我阖上了双眼, 闻声纤细的响动从心口传来,像坚冰裂开了一道罅隙。
而我不能容本身成为一个笑话,受萧煜的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