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把严臻扶到床边坐下,刚撒开手,他就像个不倒翁似的‘咚’地抬头倒在床上。
“骂……骂人!我日……”
“嗯……”睡梦中的他感遭到不舒畅,甩甩头,脸侧向她这边。
他的眉毛又黑又浓,睫毛像两个玄色的扇面,微微卷曲,看着竟比假睫毛还要精美几分,他的鼻梁像是峻峭的山岳,又高又挺,他的嘴唇饱满红润,像是剥开壳的石榴,新奇诱人,嘴角……
太累了。
严臻眸光一暗,坐在床边,把她连同被子一起抱住。
温和的灯光下,那桀骜不驯的头发和靑虚虚的胡茬儿,棱角清楚的下巴,浓黑纠结的眉毛,让她不由回想起两人初见时的景象。
她动了动眼睑,声音沙哑地咕哝道:“几点了。”
“我不在乎。”
他哈哈大笑,隔着被子拍了拍她的屁股,“快起床,带你去个好处所!”
那样戏剧化的一幕,小说也假造不了的情节,却实在地产生在他们的身上。
深夜的营地。
“唔唔……”
他舒展眉头,嘴里不时哼唧两声,看起来很不舒畅的模样。
长安搀着醉意醺然的严臻走进宿舍。
咦!
“挨刀子也轮不到你心疼,走!你这个不长眼的!”
“长安,醒醒!”
长安一个激灵坐起来,翻开被子下床,“呀!”
“手机!”她捂着嘴唇,不让他得逞。
她松了口气,身子一软,软泥一样倒在他的身边。
她探脱手,虚虚刻画着他表面结实的五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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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个朋友……”她苦笑着捏了捏严臻高挺的鼻梁。
正如徐海晏致辞时说的,她和严臻在事情交战的公线路上喜结连理,将人生最首要的时候留在了奉献芳华的处所,这是一个令人非常高傲,非常高傲的时候!
好难。
“哧哧……”门外响起促狭的笑声,过了一会儿,脚步声才垂垂散去。
但是,真的好难啊……
他不说话,手一伸,啪地按灭照明灯的开关,又朝门上踢了一脚。
“没刷牙。”
凌晨。
严臻固然擅于揣摩人的心机,却底子想不到,宋志娟对她已经到了深恶痛绝的境地。
非论对男人还是女人来讲,洞房花烛夜都是人生中最不轻易的时候之一。
“经理,你们早点睡!”
长安在黑暗中捂着脸,闷头窝在他的胸前,再也不肯昂首。
耳畔熟谙的呼喊把长安从梦境中离开出来。
不管是身材还是精力,仿佛从晓得有这场婚礼开端,就主动堕入一种浑沌庞杂的状况中去了。
之前在军队工地,他能绕过剖明那道环节,出人料想的向她求婚,不就充分证了然这一点。
喉咙里逸出低浅的颤音,身子如同堕入火炉,炙热难当……
作势就要亲下去,却被她挡住嘴。
可幸运的波浪跟着喜宴的序幕垂垂褪去以后,她却变得比之前还要忐忑和不安。
他哧哧笑着,把温馨的手机在她面前晃了晃,“这下复苏了吧。”
她愣了愣,伸手拧了他一下,责怪怒道:“你又骗我!”
只见她面红耳赤地倒在枕头上,一双浓眉皱成川字型,手里却冒死拽着被头,讳饰身材上的陈迹。
严臻咧开嘴,无声地大笑,而后,抱着他最敬爱的新娘,稳稳地朝床上一抛……
“不……不能走……严排长万一挨……挨打了咋办……”
比起都会里那些豪华灿烂的婚礼现场,工地临时搭建的礼台显得有些寒酸,有些微不敷道。这里没有衣衫鬓影,华灯香槟,可这里有蓝蓝的天空,清爽的氛围,有自傲浑厚的工友,有热火朝天的在建工地,在他们看来,婚礼的实际意义远比那些子虚的大要工夫更实在,更值得人铭记毕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