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消你提示我‘今非昔比’!”宋显扬怒而一甩袍袖。
“唉……早劝殿下拉拢安王,殿下偏不听。”
霍睿言一愣,正要作答,她已笑场了,眸子里漾起的光彩,如月下清溪。
眼看那人闪身跃出院墙,霍睿言周身不安闲,一咬牙,提步窜至树上,侧耳聆听内里动静。
“那倒不会,他藏匿如此之深,害我真认定他脆弱无能!我俩夙来不待见对方,我嫌他假仁假义,他恨我事事高他一头。可我有错吗?又不是我乐意比他早生五年!”
烟云迷蒙,翠竹沾雨,不时凝集滑落,滴在小水池中,敲破殿外的安好。
试问一个娇滴滴的小女娃,需多大勇气,才气摒弃原有的娇纵,以悲观心态迎难而上?
霍睿言闻声,心底直冒寒气,谁敢妄议君主与朝政?
刚轻巧落地,却闻声屋内的刘师爷低声发问:“今儿定王被削权,又获赐佛经,有何反应?”
霍睿言微怔,复笑道:“谨遵圣令。”
宋显扬嗤之以鼻,却因其一席话,对娶妻之事上了心。
“殿下当真不再争夺?”
霍睿言满腹猜疑,偏生风向逆转,后两句话恍惚难辨。
“替我把这两套刻刀包一下,转头我命人来取。”霍睿言边说边丢下一小锭银子。
从宫门出来,已过了酉时,霍睿言牵了赤玉马,并未像以往那般径直赶回定远侯府,而是趁离宵禁尚余大半个时候,沿行人希少的街头漫步。
“哼!”宋显扬愤怒,“我这叔父精得很!再说,他凭甚么为我讨情?”
夜色中长街寥寂,青条石映着淡淡柔光,常去的画坊仍在谋生。
乐平郡王从廊下仓促行近。他挂闲职,本日不必上朝,想必为传闻仓猝赶来。
“阿栩”是谁?“到位”又是何意?要对小天子倒霉?
他挪移步子,想着往前谛听,不料误踩卵石,脚下一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