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新月儿尖刃刺进庙堂,直取白无常的咽喉。
跃出大门时,双袖一摆,自内里将大门合闭。
看了看两尊被毁的罗汉像,眼中现出不忍。
一见白无常,和尚浓眉倒立,跃进佛堂!
剑眉炯目,豪气实足。
罗汉像被毁,犯下滔天罪过!
“断念眼儿,他都不在了,还听他的话?”咯咯一笑,又对蜜斯说:“那你帮我挡着,我脱鞋子。”
收起铁索,冷哼一声:“你说一句废话,就毁一尊罗汉,一共十八罗汉,你另有十六句废话可说。”
三招过后,大和尚自知他精神凡胎,不是吵嘴二鬼的敌手。
将降魔禅杖抛回给大和尚,黑衣少年一步迈入庙堂,冷声:“你说来不得,我恰好站在这儿,看你奈我何?”
和尚自避雨长廊回转,抱着一大团蒲草,腋下夹着两卷芦席。
自语轻问:“冰人呢?马车呢?”
刚想踢他一脚,堂门四分五裂。
薛血雪与蜜斯想拉架,却被拳风逼退,不能近前。
他被吓傻了吗?
两女施礼迈进。
“吵嘴无常君,彻夜有命来,无命回!”
走近薛血雪,对她一笑,又看蛇王女儿:“你们固然宁神养气,待会儿大师返来,我向他道过谢就会拜别。”
一招逼退白无常,大和尚立在庙堂中心,将禅杖上天三分,喝指他:“鬼怪!既然已见到洒家的降魔宝杖,还不快快自我了断吗?”
削发人不便深夜随女子进佛堂。
吵嘴二鬼,竟敢同来我佛堂寻事,本日要一并打杀了。
白无常却见到了和尚。
何德何能,竟然得她们如此关爱。
新月儿擦着脖颈而过,皮肤上起了一层粟粒。
一碰触,木门当即化做石门,冰冷,推不动。
用眼神指了指合座的佛像,笑说:“当然是不能让这些罗汉、菩萨看到我的脚啊。”
再瞪他一眼,薛血雪起家,走到庙堂口。
好端端的如何打起来了?
佛家有戒。
“挡那里?”蜜斯混然不解,皱眉回问。
薛血雪出声急呼:“大师,停手吧,这是我家仆人,不是做贼的。”
薛血雪悄悄对蜜斯说:“我帮你挡着,你先脱鞋子,把脚擦洁净。”蜜斯难堪的点头,轻声回绝:“别,这里是佛堂,刚才大师说过,女人不能露脚指。”
抖了抖铁链上的泥沙,盯着大和尚。
一张小脸儿已经惨白,嘴唇几近被咬破。
装腔作势。
“佛门广开,普渡众生,我未施罪过,为甚么来不得佛堂?”
走到庙堂门口,当即低头含目,避开二女之光,将蒲草、芦席置在地上:“这些杂物可做铺盖,供女施主夜晚歇息,以解寒气。”
磕了三个响头,紧握虎拳,将本身的口鼻突破。
对他打了一个佛礼,宽声说:“大师存候心,在明晨香客到来之前,我姐妹自会拜别,不会给大师招惹半分费事。”
黑暗中,不见黑无常。
目睹着便要到手,却在离他的头颅寸许之间,截然停下。
尖刃上带着刚风,杀气逼近。
“逃?我为甚么要逃?”
头顶一柱白光凭现,顶天登时,只映得一个暗淡的庙堂顿时亮如白天!
和尚送两女到堂门口,便止住脚步:“此处可避雨。”
摆布腾挪,避开拳风,出声解释:“我与这二位女居士同路,并非歹人,大师切莫曲解。”
罗汉伏虎拳取刚、猛、劲、烈四式,和尚舞得谙练,真仿佛一只下山的大虫,百兽称王!
不明白僧报酬甚么动手,白无常哪肯与他过招?
白无常点头感喟,对大和尚说:“你何必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