魍电悄悄一笑,垂动手里的皮鞭。
天火方才爬上船头,凭被一道雷光堵截。
喝音未落,香淑仙子雨袖委宛,请来天火倾泻,扑向花船。
贼和尚,找死!
浓烟里,不但有白无常,另有一个被熏黑的脏和尚。
白无常摇扇,想遣散额头的盗汗,却越扇越凉。
魍电还未出招,吓得白无常回身求和尚:“大师,别打趣,就算调戏我,你也别调戏她,不然大师都没命!”
看到飞雪送寒,白无常转到和尚身后,也不顾和尚浑身油泥,抓着就求:“大师,该你说话了。”
不住的摇扇驱烟,拼了命的咳嗽,几近要把肺咳出来。
弄火吞船时,香淑仙子满目对劲,俄然被天雷伏击,她已遁藏不及。
转头替新娘求个情:“大师,佛骨已归位,还才子远去吧。”
莫非是天火压抑了白鬼的阴煞?
来人飘在空中,有飞雪伴影。
降龙道济行走人间,受尽世人的尊崇,却被魍电审了个阴冷。
“灵山?”女子嘲笑,拉紧皮鞭:“与我何干?”
公然如此,极乐的人,终究要算后账了。
听过了香淑仙子的宿世此生,魍电毫不承情:“我问为何救她,没问她偷了甚么。”
魍电心念一松时,香淑变幻成烟,自皮鞭里逃脱,钻入乌云。
一句一还间,香淑红唇青紫,手已冻冰。
是佛陀的指骨舍利。
刚想再和美人温存几句,新娘仓促谢过,夺步抢出船仓。
将舍利转交到和尚手里,白无常再贪婪的看看新娘香喷喷的躯体。
“电蜜斯,救我!”
雷行过后,有一道比雷还快的身影,直欺香淑仙子。
素手招来黑云闭月,化风为裙,化雨做衫。
它恰好不翻,一副诡异的画面。
仓猝舞袖反招,却被人捆住了双手。
二鞭变幻成索,把白鬼和尚捆在一起,扔到船尾。
和尚哈哈几声笑,转头对上白无常:“小都雅的,上面的人,公然霸道。”
不再恼和尚,魍电问无常:“你装腔作势,只为救下放火的女子,究竟何意?”
一声求救,清脆半空。
长发不束,瘦脸冷傲,是英姿飒爽的女豪杰。
说过了她得道经历,和尚再说她此次来意:“有了神通后,她又偷了佛指舍利,暗里灵山,彻夜小都雅的和她洞房玩捆绑,就是为和尚追回佛骨舍利。”
连看和尚一眼,都感觉恶心,新娘暗知他是高人,恰好又不敢获咎他,只能软语相求:“我靠近佛骨舍利,也是为了沾些佛法庇佑,可没有害人的心。大师,饶命吧。”
这俩人,东逃西蹿,狼狈的躲着火焰。
无言能回和尚,唯有苦笑罢了。
和尚学着白无常的模样,拿捏步态里的风雅,动摇手里的破葵扇,对魍电暴露黄牙:“西湖夜雨,小娘子可解风情?”
娇声破云,雷电齐鸣,美人自报仙名:“我乃灵山脚下,香淑仙子,本日送你们归西!”
才子配才子。
半条花船,泛动在西湖波面。
白袍与和尚,还在船楼里未出,目睹着花船就要被天火吞噬,此一阵,性命堪忧。
若不是最丑的男人,也是最脏的男人。
新娘讨厌和尚脏臭,就算交出舍利,也是还到了白袍的手里。
本觉得一段因果,就此了断。
气得落下珠泪,只能交出佛骨舍利。
低头再看时,船头已被焚毁了大半。
把舍利藏到了破僧帽里,和尚咧着嘴对新娘痴笑:“你如果舍不得我,和尚也能出家。”
又在矫饰文采。
没得白无常的回话,和尚本身说的热烈:“小都雅的你别急,等我打发了这个小美人儿,再和你说说韦陀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