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院中,桌亭败落,有几壶瘦酒。
“有人怕死,以是恳求第二代白君别摄他的灵魂。别人是自作孽,不成活,此人倒是自作孽,得长生。这是第二件风趣的事。”
抬头两声笑,仿佛笑白无常无知,谢必安再说奥妙:“明天的孟女必然是后接任者,因为是我亲身送第一代孟婆进的循环门。”
“现在,我求死。”看尽此时,谢必安满心悲苦:“我修成了仙,不再是阴煞体了,再也造不出鬼域眼了,想自回地府都不能了。”
忆尽了血泪,目光终究暗淡,谢必安低头苦叹:“故交皆去,徒留我沉湎至今,当年我若不怕死,已成绩了一世英名,何必本日活的像条丧家老犬?”
“前辈曲解了。”白无常悄悄一笑,将木牌收回怀里,对欣喜的谢必安说:“我带招魂牌来,不是为了印证前辈的身份,是为了让前辈认定我与黑君的身份。”
白叟偶然问酒,也偶然听赞,两只老眼充满但愿,摆布端量吵嘴君,切切急问:“带来了吗?”
双手颤抖,堪堪收回,谢必安满眼惊骇,直盯白无常。
好酒之人,忧色大动,白无常一口饮下,淡如净水。
向黑无常伸出颤抖的双手,藏不住端倪间的喜笑:“锁,快锁!”
看着白无常的不慌不忙,白叟急得站了起来,伸出干枯的手掌:“给我。”
白鹤戏霞,古松流云,庄园奇景。
“脱手,他顿时就要脱手了。”黑君未答话,白君抢过话头,喜笑的问出本日的关头:“我兄弟本日来,除了要锁走前辈的灵魂,另有一件事,要就教前辈,若能得前辈奉告,我们当即同回地府。”
却任由墙壁爬满青藤,玉瓦落尽黑苔,莫非突逢其变,家道中落?
“你们眼中的鬼火,我一眼看破,就算你不带招魂牌来,我也晓得你们是地府的人。”
朱门残漆,灰墙裂缝,庄园式微。
将木牌的正面翻转给白叟看,朱红色的三个字:谢必安。
黑君不言,白无常抹去唇边残浆,再吃一粒咸花生,对白叟点了点头:“带了。”
讲完旧事,岂求的看着吵嘴无常,挤出苦笑:“盼了这么久,终究盼来了地府的人,为甚么还不锁我归去?好让我早日循环,早日离开苦海。”
答过后,饮尽残酒,再追一句:“前辈深知孤单是苦海,万望能打捞我一回。”
半晌,长长吐出一口浊气:“你探听北冥雪山做甚么?”
陪一杯酒,再捧一句。
他神采突变,双眼警戒,北冥雪山的奥妙,究竟藏了些甚么?
羽扇轻摇,仍在白无常的手里,演尽风采。
谢必安持续回想,一句惊呆了白无常,急声反问:“莫非阎老迈与牛头,马面也是后接任者?”
这该死的百日有趣!
“你们是不是感觉我很有钱?”
任眼角的浊泪垂下,谢必安自饮一杯,正色回白无常:“孤单的滋味,你懂吗?”
见拿不下黑君的铁索,谢必安恼羞成怒,枯爪隔空,摄向白无常手里的羽扇,口中大喝:“返来!”
花生是咸的,入嘴是淡的。
“快问,快锁,快走!”得了白无常的承诺,双手再次伸出,他已不能再等了。
飞檐玉瓦,雕梁画栋,庄园宏伟。
盗汗湿透了烂袍子,谢必安斜斜倒下,闭目不语,仿佛半截死了多年的枯树。
青山绿水,白云相间。
黑君不语,白君搭话,他捧得越凶,谢必安的眉间就越凄苦。
“地府阴煞有寒毒,在地府呆久了,寒毒入心,折磨的人道情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