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黑无常伸出颤抖的双手,藏不住端倪间的喜笑:“锁,快锁!”
沉声念完这一句,谢必安双眼冒火,再次起火,直逼黑君:“黑无常!你为甚么还不脱手?”
感慨过后,谢必安提壶倒灌,将一壶瘦酒饮尽,豪放的抹净髯毛。
双手颤抖,堪堪收回,谢必安满眼惊骇,直盯白无常。
不懂他这一番闹到底为了甚么,白无常上前几步,蹲在他身侧,为他纳扇弄风,嘴里奉迎:“前辈刚才想必是摸索我们兄弟情意来着,就算给我们兄弟一万个胆量,也不敢锁前辈的灵魂回地府受审。”
“我说完三件风趣的过后,当即就走。”白无常细斟细饮,妙语连连:“有人盼了几万年,终究盼来了地府的人,心愿未达成,却要赶人走,万年完工空。这是第一件风趣的事。”
在层山之顶,有一座庄园。
羽扇轻摇,仍在白无常的手里,演尽风采。
黑君不言,白无常抹去唇边残浆,再吃一粒咸花生,对白叟点了点头:“带了。”
白无常轻笑,摇了点头。
将木牌的正面翻转给白叟看,朱红色的三个字:谢必安。
只能认下这个账,白无常苦笑点头:“好吧,我是狗,请前辈持续见教。”
朱门残漆,灰墙裂缝,庄园式微。
他神采突变,双眼警戒,北冥雪山的奥妙,究竟藏了些甚么?
陪一杯酒,再捧一句。
反手指着本身的鼻尖,谢必安一声好骂:“这个狗屁不通的馊主张,是我出的!”
花生是咸的,入嘴是淡的。
却任由墙壁爬满青藤,玉瓦落尽黑苔,莫非突逢其变,家道中落?
“劈山建屋,满仓黄金,前辈岂止是有钱,的确是富可敌国。”
飞檐玉瓦,雕梁画栋,庄园宏伟。
“君王,牛头,马面,已不再是当年的他们了。”
声音有力,老泪横流,谢必安跌坐在石椅上,悲怆的仰天长叹:“等了这么久,终究等来了。”
听过他的话,白无常心中萧瑟,在未到地府任职时,曾传闻牛头,马面义气千秋,谁知闻名不如见面,那里曾想过,竟然是寒毒入心窜改了他们的赋性。
半晌,长长吐出一口浊气:“你探听北冥雪山做甚么?”
实在想不通他所想,白无常以扇柄挠了挠头,倒吸一口寒气:“前辈长生,前辈是仙,前辈富有,如何说是身在苦海?”
白送金子,求死,这是甚么阵法?
“你们眼中的鬼火,我一眼看破,就算你不带招魂牌来,我也晓得你们是地府的人。”
他随口赌咒,竟然偶然骂了白无常。
“请前辈奉告北冥雪山的下落。”
刹时愣住,一双老目板滞,谢必安嘴里喃喃:“黑君索不归我控,如何连白君扇也不认故交了?”
吵嘴无常,皆尽在此,招魂牌位,怀揣在胸,但他们不肯脱手锁魂,实在令人无可何如。
好酒之人,忧色大动,白无常一口饮下,淡如净水。
黑无常双眉舒展,模糊起火,白无常却朗声大笑。
酒不是白无常请的,是白叟家里的。
“地府阴煞有寒毒,在地府呆久了,寒毒入心,折磨的人道情大变。”
见拿不下黑君的铁索,谢必安恼羞成怒,枯爪隔空,摄向白无常手里的羽扇,口中大喝:“返来!”
“当时候,我怕死。”回想往昔,谢必安满脸惭愧:“以是我求我的接任者,留我性命,没想到,这竟然成了历任白君的传统。”
见他眼中空幽,白无常不再插话,只等着谢必安自说。
没有下酒的热菜,只要山中野果和咸花生米相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