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着疼,擦掉了脸上的残土,存亡判官谢过了白无常的搀扶,捡回了朱红笔,彬彬有礼:“刚才是我脚滑了,我还能够再冲一阵。”
凝心明目,十指落拓,用尽了神农十八手,烹出香茶。
好一副悠然得意。
不敢信赖世上竟有这类恶棍,文生公子瞪大了眼睛,刚想反斥几句,又被白无常抢过话头:“老弟从幼儿长到成年,必然喝过娘亲的奶水,奶不是方的,有本领阿谁时候你别喝啊。”
石子击中,文生公子腿下一软,尖叫一声,回声跌倒。
笔身由万年枯竹所制,笔毫是赤火的朱红。
他岂能没有耳闻?
将朱笔悄悄一敲,收回空空竹鸣,文生公子眉宇愁苦,竭力一叹:“文请不能送客,只能武请黑君了。”
实在配不上他一脸的漂亮神采。
听清了他的问话,指着他的鼻子失声大笑,白无常几近笑出了眼泪,仿佛在笑人间最好笑之人。
存亡判官,夺命无情。
堪堪苦笑,白无常上前扶起了哎哟感疼的存亡判官,感喟点头:“你那里是学艺不精,是底子就没学过艺。”
“哟?摆官架子吗?”
茶是初秋新茶,人是儒雅文生。
水是春花露水,火是果木文火。
清爽淡雅,人如其茶,白冠绿袍,端倪如画。
是造物主赐给人间的仙种。
怕他真的下了黑手,白无常横出一步,隔在黑无常与文生判之间,盘膝坐下,对着几近冻僵的墨客笑言:“交出车轮卷,我出钱给你重修院墙。”
看向他手臂上的阴寒铁索,文生公子深吸一口气,拱手回问:“莫不就是司职勾魂拘魄的黑君无常?”
一个冷声无言,一个字字珠玑。
花草枯萎,果树结霜,石桌冻裂,茶水成冰。
第八代黑君无常的狠辣,早已传各处府的各个角落。
不敢小瞧了他,白无常侧出一步,胸口提气,轻摇羽扇,暗自替黑无常观阵。
都说森罗无常索命无情,地府判官却连命都不消索,仅在纸上勾勾划划,就已签订了你的来世此生。
贫民喝茶,井水煮沸,胡乱冲调,和叶吞下。
劈手抢来方才煮好的新茶,豪饮而尽,擦了擦嘴角,对文生公子耻笑:“花儿明显素净,你恰好把它们说淡了,有违三界常伦,你不对啊。”
听不下去他的义正言辞,白无常强行打断:“劝你行个便利,小爷正在气头上,你千万别触他的楣头,不然,全部地府都会被你扳连。”
羽扇弄风,扇了扇他脸上的伤口,白无常苦笑劝声:“为了你的门牙着想,还是算了吧。”
判官府院的角落里,有人弄茶。
再冲一阵?
莫非看以脆弱的墨客,却埋没神功?
停下了烹茶的行动,皱眉昂首,端量此人。
固然内心胆怯,却强撑冷硬,深吸一口气,语意断交:“见不到阎王令,本判不能从命。”
另有甚么卑鄙的手腕是吵嘴无常使不出来的?
一贯刻毒,黑无常并未出招,再次讲清来意。
低头几声笑,白无常悄悄走近,举手搂住文生公子,在他耳边悄悄说:“我给你出个主张,包管分身齐美。”
高低打量了一眼黑无常,精赤上身,一脸俊美,眉宇隐恨,到处血痕。
赞成过后,又凝声反问:“既然认出了小爷,莫非不晓得小爷专反地府的端方?”
再也没有耐烦等这两小我说尽废话,黑无常铁索霸气,周遭横扫。
此人终究抬起端倪。
举手正了正白冠,此人哼笑一声,扬起下巴,满脸傲岸:“兄台既然晓得有车轮卷这本文籍,就必是我地府的人,如何不懂我地府的端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