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写,一面涌泪。
刘贲亦去做筹办,帐内没有外人时,方天赋一溜烟出去了。
越速战持久,越无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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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怕你们周人的天子,拿你那寡母当人质?”李芥问。
赶了这么久的路,本来想着是怠倦不已。
将劝降信装入信封中,由冯仲先行带往鸣沙关。
太恨了!
他把李芥的劝降信,交给永宁侯过目。
“我们连俘虏都不杀,”林繁道,“又如何会去动浅显的老百姓呢?”
冯仲忍不住,又是一声长叹。
围城大耗,始终是“恶名”,也会让此地百姓讨厌不已。
永宁侯点头,又与秦鸾道:“时候不早了,从速歇息,明日天亮,跟着你父亲与林小子一道去鸣沙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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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字也大,因此足足有十几张纸。
哭声悲戚,如风萧萧,秦鸾听得都心有戚戚,更何况李芥本身。
“能,”林繁一字一字答道,“也必须做。”
一名是从周人建朝前就追跟着拼杀了几十年的老将,一名是三代忠烈,祖父、父亲皆死在出征路上而留下来的独苗苗,他们的抵挡,足以彰显他们的绝望。
林繁与秦鸾再次施礼,往外走去。
与大凉,五十步与一百步,谁也别笑谁了。
甚么是字字泣血,这就是了。
被泪水润开的墨点,何尝不是内心滴的血。
那封圣旨……
这类恨,与对敌将的恨,全然分歧。
李芥接了畴昔,盘腿坐在地上,写了长长一封信。
眼下不消日夜兼程,也不消担忧路上状况,按说能睡个好觉。
林繁行了一礼:“李将军肯着力劝降,我等感激不尽。”
更让他痛心的是,朝中那一团乱象。
翌日凌晨,秦鸾接过缰绳,翻身上马。
在飞门关的这第一个夜里,她久久未眠。
晨光在身后,而他们一起向西,策马而行。
“谁能晓得呢?”林繁藏了一手,只道,“但我和李将军都晓得,现在我们的天子、你们的天子,都走偏了。”
若不然,哪怕一时攻打下来,一座半死不活的城,与随时随地想叛逆的百姓,对朝廷与驻军都是大费事。
“小的见着二夫人与至公子了,”他道,“互通了动静,他们让小的回禀一声,说是不消顾虑,他们会安设好,也会主动探听状况,按说侯夫人他们该当也在来的路上。”
传闻了这一动静,冯仲与刘贲吃紧赶来,捧信浏览。
他恨啊!
西州当然难攻,但周人下定决计要霸占到底,哪怕是长时候的围城,他们也不会放弃这十几年后、独一的一次破城的机遇。
这都是些甚么事儿啊!
秦鸾出牢房,去取了一套笔墨纸砚,送回牢中。
而作为边关大镇,最不能失的就是民气。
李芥又问:“你又如何晓得,下一个坐在龙椅上的,是个好天子呢?”
信中,他追思了早些年与志同道合的朋友们一块习武、练兵的经历,细数他经历过的战事,重点说了玉沙口大败。
从大笑到大哭,满是因为不甘心。
额头抵着铁杆,李芥深吸了一口气,再吐出来,尽是胸中郁气。
搁笔,吹干,李芥把信交给林繁。
思及此处,冯仲悄悄看了眼永宁侯,又看了眼林繁,敏捷把视野收了返来。
李芥一愣,眼含泪水笑了起来:“西州百姓又会如何?”
李芥重重地抹了一把脸,他从地上站起来,脚上的枷锁跟着他的脚步咚咚作响。
大周若不计算得失,一心只吞西州城,归正西凉没有救济的意义,光围城断水,就能把一城都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