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容华心头微微一恼,强自忍了,笑着对在旁侍立的嬷嬷道:“昨儿皇后娘娘赏了本年的新茶,去泡来给内侍尝个鲜。”
忻婕妤死死攥紧了她的手,道:“快扶我出去,这里留不得!”程氏被暗害得爬上龙床,还是用媚香如许恶毒卑劣的手腕!
婉容华才微浅笑道:“这倒不难。你若肯再为我做一件事,我便许你家人一辈子繁华繁华。”
她心头疑虑更甚,倒游移了一下。侧耳轻听,屋中仿佛有些许降落的喘气沉吟之声。她心头微微一提,是当真觉得贤人酒醉不舒畅,忙推开门,掀了帘子,仓促绕过十二折山川云母屏风穿堂入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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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易心中暗骂那小兔崽子抢他风头,竟敢踩着他往上爬。又想,只怕里头已经成事了,不然这老狗说话能这么细声细气么?脸上堆了笑容,也一样小声道:“岂敢岂敢,他有这份本事服侍贤人,是他的福分。”
她心中震惊,再也按捺不住,竭力保持的安静纷繁破裂。捂住了嘴不叫本身哭泣痛哭,奋力挪动着脚步,不过几步路,就大汗淋漓,腹中愈发抽痛,身下一热,不知有甚么潺潺而下。忻婕妤双腿酸软有力,靠着门背大口喘气了几声,低头一看,鹅黄色的裙摆上竟然染上点点血迹。她面前一阵天旋地转,耳边听到玉音压抑着哭道:“主子,您见红了。”
薛易只将那宫牌取出来给世人看,故作非常不耐的模样道:“我奉总管之命,你们怎地如许多事?!若误了差事,你们担待得起吗?!”
先帝留下的儿子未几,因夺嫡之争死了一个、废了一个,剩下的就更少。荣亲王浑厚、诚亲王狷介,都是明哲保身之辈,和庆丰帝干系平平,倒是毅亲王、庄亲王与庆丰帝更靠近敦睦,有几分真兄弟的意义。
嬷嬷忙应了,又听太皇太后长长轻叹一声,道:“今儿二十六了吧?”
“是。”
太皇太后娘家的后辈,如何会到了庆丰帝的寝殿里?!
婉容华冷哼一声,心知这个誓词不得不发,道:“我若违誓,六合不容,无后而终!”
内侍大惊,额头上微微冒汗,神情镇静道:“这……这如何会?!”
骤但是来的剧痛囊括上身,流落道眼角鬓边的不知是泪水还是汗水,面前人影绰绰。她撑着空中的手摸到一阵光滑……是油!
哪知一看屋中景象,猛地如五雷轰顶般叫她面前一黑。
崔少监也不勉强,笑道:“你在御前当差,可不比我们这些老哥哥前程弘远。”说了好一会儿话,才将薛易送出宫。
而进了门,却没瞥见任何一个常日里熟谙的宫人。庆丰帝身边多为内侍服侍,宫女反而很少,是以有品阶的侍人舍人少监足有几十个,但一起上连个少监都未见,这就非常奇特了。就算庆丰帝拨了人去奉养庄亲王,莫非身边就不留得力的人了?
婉容华嗤笑一声,“不管那刘少监,单说你从浮云殿偷偷溜了出来,觉得内侍监查不出?你便是浑身长满了嘴也说不清楚!内侍监向来宁肯杀错也不会放过一个,想想你来日的了局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