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云熙笑道:“罢了,些许小事罢了,你又不是故意的。”又命人取来芦荟膏给她敷上,“你这两日别碰水,好好歇着,若真有甚么不好,再打发人去请太医。”
琥琳含笑道:“娘子们是客,那里能让客人去存候呢?娘娘断不会叫娘子们去吃这个委曲的。”
宫人们换了新的茶水鲜果上来,胡青青顺势接了茶盏送到林云熙手边。
胡青青踌躇起来,她还要不要提杨氏的事?
又跟她说悄悄话,“朕这两年外头竟都是在兵戈,两面开支国库也吃不消。眼下玄武军、江浙、福建海军都有军功,如果凑着一处,朕只怕连赏银都封不出了。”
她在宫里有宠有子,尚宫局内侍监哪个不紧着奉迎凑趣?早把当选的秀女名单送来了一份,凡是面貌绝美的秀女全排在最后两页上,家室出身写得清清楚楚,何来甚么甘州的仙颜秀女?
年纪大一些的何家娘子,恰是去岁赏菊宴上林云熙邀来发言的那一名,看着剩下的两人面红耳赤,羞得只把头都低到胸口去了,鼓起勇气红着脸起来道:“昭仪金玉其质,妾等微德薄行,您缪赞了,妾等受之有愧。”
她看潘氏出身低了,在婚事上不如世家女来的稳妥,便特隧道:“算起来我们还是表姐妹,你祖母心疼你,我也拿你当mm。待你来日结婚,我再命人给你添妆。”
林云熙放着没动,胡青青也没暴露不欢畅的神情,反而提及了闲话道:“这回储秀宫里留了好些仙颜的秀女。妾身传闻有一名从甘州来的,貌若天仙,声如黄鹂,尚宫局的嬷嬷都看呆了。从速留了名字,还安排她一小我住,一句重话都不敢说,就盼着她今后能出息呢。”
林云熙笑眯眯道:“听到旁人嘉奖的话还晓得谦善,这莫非不是夸姣高贵的品格吗?”又赐下很多东西。
庆丰帝笑道:“你欢畅就好。”
宫里的情势,胡青青不敢说。可昭仪倒是实打实的盛宠,连皇后都要避退三分,只能寻些嘴角上的不痛快。要不然这回皇后如何会几次传召秀女?还不是想捧一两个起来分宠?
林云熙陪着用了两口,一旁宫女打着扇子,轻风阵阵,再吃冷的就感觉有些凉。庆丰帝吃完了摸摸她的手心,叮咛青菱道:“给你主子加件罩衫。”
要两个世家争起来难,可要两个女人斗起来,却太简朴了。昭仪只要在前面悄悄推一把,就能获得一个比她更得力、更有效的人。到时候昭仪会不会放弃她挑选别人?如果她没有昭仪在背后,又会落到甚么了局?
一旁的宫女忙打了水拿了湿帕子给胡青青擦手,幸亏那茶水不是很烫,胡青青手上只红了一块,并没有起水泡,落在衣服上的都没碰到身子,也很快叫人擦干了。
林云熙无法道:“要你一步登天,你大抵也学不会。那就做你会的,绣个荷包缝件衣裳送去总行吧?就算立政殿那边一时顾不上提你,但贤人偶尔问一句,你不就显出来了?”
秀女们在此期间不能踏出储秀宫宫门,但并无毛病后妃传召,以示看重或嘉奖。受聘请的秀女只要不失礼,多少能获得几句奖饰的话语,或是和顺守礼,或是淑惠端庄,都能为本身的名声添一份光彩,哪怕无缘奉养贤人,也不愁得不到一份好姻缘。
三人下认识得冲着肩舆微微一福,四下宫人都低身跪了下去。那肩舆并不断驻,大何氏垂着视线,只远远瞥见一个宫装女子锦缎绣纹的裙角,一晃就畴昔了。
碗是翠玉的,绿的浓烈纯粹,剔透得像上好的琉璃。白凉粉是透明的,上头隔着各色的鲜果,上面蜂蜜水,甜美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