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给昭阳殿科罪,尚宫局主理秀女大选,不免要受连累。为求自保,干脆就帮着林云熙处理了两个秀女,来个釜底抽薪。林云熙领了这份情,哪怕今后皇后问罪,尚宫局也可去求昭阳殿。何必白白等着皇后给她们安个罪名?
林云熙嫣然笑道:“您身子不爽,就该少操心些才是。如果日理万机,可不是要累坏了身材么?贤人说您忙着筹划宫务,秀女一事便不必您操心了,妾身会替娘娘措置安妥。娘娘放心。”
恰好越是如许,皇后越感觉脸上火辣辣的像是被人打了无数个耳光普通,心头的肝火嫉恨越烧越旺,连三分笑意也保持不住。这场存候只得草草结束。
林云熙冷静无言,苦笑道:“阿娘担忧的不无事理。可贤人开了口,叫我如何回绝?何况皇后娘娘那边……”她想了想,宫禁内的事不能和盘托出,含含混糊道:“皇后迩来办了几件胡涂事,贤人正烦着她,连常日都不肯见了。这才叮嘱我的。”
贤人宠嬖她、护着她,她就已经赢了。
林夫人眼神一闪,并未刨根问底,只笑眯眯道:“我可管不了这么多,只要你日子过得舒心,旁的都不要紧。”
林夫人道:“三郎经了这一场,算是历练出来了。我这里倒收到好些家书,只是你在宫里,他不好给你送信。你若想看,来日我叫你爹给你送来。”
林云熙表情镇静,皇后既然要算计她,莫非还不准她打归去?还得打得痛了,才气叫皇后安生下来少动些歪脑筋。
林云熙上了肩舆一起慢行,上林苑里风景恰好,海棠吐艳,佳木碧绿,紫藤疏影,木香丛生,浅黄、纯白的花瓣重堆叠叠,芬芳芳香。嫔妃宫女们都喜好折来簪花,她也凑趣叫人折了两支归去插瓶。
林云熙看她谨慎翼翼的模样,心头升起几分不耐,反问道:“你忠心奉养,莫非贤人还会不怀旧情?”胡青青还欲开口,被她淡淡截断道:“我宫里另有琐事未了,不留芳仪说话了。”
林云熙恍然道:“难怪!阿娘,这事儿本就是贤人交代的,只暗里叮咛说是请海军家眷来陪我说话。我本来还想不通,你这么一说我到明白了。贤人既有这个意义,冒然提起怕是不当,总要先放点风声出去。”
杜尚宫对林云熙的客气并不在乎,要让昭仪信她用她,不是几句话就能行的,她要实实在在为昭仪做事,才气有进一步的能够。
即便林云熙出身氏族,膝下诞有皇子,也逃不过被惩办的运气。
转头叮咛青菱道:“走吧。”
亦或是是为了……投奔她?
林云熙何必为了一个宫女去跟皇后硬碰硬?
皇后闻声林云熙清脆地笑了一声,裣衽一礼,道:“妾身辞职。”带着人悄悄巧巧得走了。
只要那么多世家女听到了、瞥见了、心中升起那么几分思疑,就充足了。氏族大姓最重颜面,何况他们的小辈女儿都要往宫中走那么一趟,不管是故意送进宫奉养贤人,还是求个指婚或是落第嫁人,那里能容忍宫中嫔妃介当选秀?
但是心底还保持着那么一丝腐败。林云熙有甚么不敢做的?
林云熙大开眼界,听得津津有味。她出身王谢,无人敢对她动用此类恶毒的手腕,当然对民气险恶有所浏览,但从不晓得这些细碎末节里头另有这么多门道。
皇后不信林云熙到现在还不晓得她的目标。
皇后嗯了一声,□□就领着宫人撩开帐子,奉侍她换衣起家。洗漱后早膳摆上来,皇后一夜无眠,更没甚么胃口,捡着清粥小菜吃了几口,才要放下筷子,就见许嬷嬷满头大汗行动仓促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