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云熙道:“永安殿夙来是国母寓所,自前朝起便有十数位贤人奉太后于此静养。别的不说,单我们大宋建国,已有六位太后、两位太皇太后住过。”她神情淡然,于其间典故如信手拈来,“孝武帝时因永安皇后侍太后于万方殿,孝名传天下,厥后永安皇后为太后、太皇太后时又得子孙孝敬,保养天年,过茶寿含笑而逝,故其孙文忠帝将万方殿改名为永安殿,以示孝心。”
――永安皇后、后妃侍疾、低位嫔妃。
几轮下来,林云熙也喝了很多,不由玉容绯红,面上如烧。诸妃酒酣微醉,敬和夫人笑吟吟道:“丽mm请我们来看花,现在花还未见着呢!”
林云熙算算去行宫的日子,便让秦路备下轿辇,再去请敬和夫人同业。未几时,敬和夫人与胡青青连袂而来。敬和夫人绿裙,耳畔一对明珠如月晶莹,婷婷袅袅,胡青青着翠色胡蝶缠枝花草纹暗花罗襦,执一柄白底兰草素绢团扇。深碧浅青,具是清爽温婉的风韵,一眼望去甚是类似,林云熙不由笑道:“你们倒像说好了似的,现在连衣裳都换着穿,真真像是两姊妹了。”
胡青青忙道:“果然么?那再好不过了,不晓得观在行宫那边,可有真人在观中修行?主奉的又是哪位仙尊?”她问的孔殷,非常情真,亭中诸人纷繁笑了。林云熙也笑道:“你这倒是问住我了。我只记得观中有位清妙真人,乃是胶东王姬,道法精美。你如故意,遣人去刺探一番便是。”
敬和夫人忙笑道:“贤人真是孝敬。”
丽修容忙叫宫人倒酒,笑道:“这句意义不错,却错了韵了。”
她俄然升起一个动机,心下不由怦怦直跳,背后一阵燥一阵寒。
林云熙见两情面状,心下暗笑,胡青青毕竟年青,敬和夫人到底分歧,她不过模棱两可一句话,就能本身搭起梯子顺势下来,也难怪畴前恩宠很多。
她不睬敬和夫人,转而问胡青青道:“我听闻太皇太后这些天身子不大痛快,嫔妃里你夙来最孝敬她白叟家,可知太皇太后好些没有?”
林云熙含了几分清含笑意,对敬和夫人道:“过些日子我们与贤人去了西山,宫中除了皇后娘娘,便是敬姐姐为尊了。姐姐可要好好帮手皇后,为太皇太后侍疾啊。”
婉容华抚掌笑道:“公然是荷中珍品!这绿荷独岭南统统,且只养在布山县一条清溪当中。其他任那处泉水再清、泥土再浊,也是养不住的。丽mm竟把这绿荷养到宫中来了,可叫姐姐长了见地了。”
林云熙本就不欲难堪,只不想让人得寸进尺、借机攀附,便也重拿轻放,道:“罢了。我不过是提示夫人一句。”
她晓得敬和夫人听得懂,也不会回绝。
林云熙笑道:“这两日那花开了,都雅的很,得了闲也请你们来瞧瞧。”
世人忙再看去,公然重重荷叶间,翠绿的花瓣绽放,端庄怡然,清爽娇妍,只是与荷叶一色,难以辩白。
诸妃以林云熙为首,她便先抽一签,竟是一株鲜艳欲滴的石榴花,上题“东风快意”,又注一句诗曰:“紫府真人饷露馕。”心头微微一惊,看了世人一眼,紫府真人主东华帝君,石榴有多子之意,这签的意义便有些奥妙了。
胡青青很有些错愕得看了敬和夫人一眼,垂下眼眸没说甚么。
她似笑非笑地睨了敬和夫人一眼。敬和夫人自发言语有失,忙扯开话题道:“说来昭仪合法盛年,只怕没多久,又能为小皇子添一名弟弟了。”
林云熙二人沿湖畔假山拾级而上,山顶凉亭中正供着一瓮绮菱,小巧小巧,深碧浅红,婷婷玉立。敬和夫人不由赞道:“这等珍品,确切可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