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丁见他凶巴巴得瞧着本身,浑身不由打了个颤抖,知他杯中酒水干了,想上前斟酒,不得水淙发话,却又不敢,一双眸子子直直地望着水淙。
水淙却还是蒙在鼓里,日日只顾邀宴六人吃酒,拉拢民气。但见五虎对他恭敬有加,彬彬有礼,就连那莽撞的骆大元竟也变了性子,不似先前那般傲慢无礼,粗声大气,满心觉得收伏了五人的心,心中欢畅不已。
水若寒经常会想起水小巧,一想到她,一颗心便“扑通扑通”跳个不断,只不晓得她现在人在那里?想问水丁,却又不美意义开口。闲来无事,日日去逛那花圃凉亭,却也撞不到她面,心中只觉空落落的,失魂落魄,一想到要取他父亲性命,今后却怎能再与她见面?一时之间,忐忑不安。
骆大元自从喝了那口滚烫的汤药后,喉头痛了半天,舌头麻辣,刺痛得紧,喝了口烈酒,让清冷之气减缓减缓舌头的疼痛。酒水入口固然热辣,却也委实清冷解痛,心中只觉痛快非常,抓起筷子,早吃起了菜。这时听水淙说要喝酒,见杯中酒水干了,却如何喝呢?眼望水丁手中酒壶,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
严夏季候,气候酷热,高温无雨,接连三日。到得第三日上,天空中乌云盖日,电闪雷鸣,倒是下起了一场暴雨,直落了半天。暴雨过后,一道彩虹划破长空,亮光刺眼,屋外氛围清爽,人在屋中,只觉风凉。乌云倒是迟迟不散,遮住了太阳。
骆大元目睹隋承志眼含求恳,蓦地间想到昨夜假想的通盘战略,不能因为这点小事,而毁于本身之手。当下收敛肝火,强行忍住,牙齿一咬,拿起酒杯,“咕咚”一声,便即喝干。
水淙见大师都举起了酒杯,就骆大元在那发楞,眉头不免一皱,神采乌青,心道:这莫你又有甚么古怪?是不是又喝干了酒?朝他杯中一看,果见空空如也,心中只觉又好气又好笑。
中夜时分,典鸣公然来了,于水若寒屋中会着五人,详细暗害刺杀水淙之事,二更时分,方才拜别。连着三日,日日如此。
七人边吃边聊,闲话家常,只说些太湖山贼的向来罪过和江湖上的扯淡事情,却都不着正调。
骆大元听了,浑不觉得然,嚷道:“我想他也是条豪杰,埋就埋了罢。”
水淙俄然想起一事,白了骆大元一眼,傲然道:“骆少侠,听我帮中弟兄说,你擅自号令他们埋葬了屠斐恶贼的尸首,可有此事?”
连着三杯,尽数喝了。
五人已将打算烂熟于胸,当下听他这话,知他智计万端,定有行动,当下又将打算温故一遍,直到耳熟能详为止。
水淙昨晚喝酒太多,此时肠胃兀自难受,当下不敢多喝,只是吃菜劝酒。典鸣在一旁偷眼瞧着,“嘿嘿”嘲笑,不时向豪杰五虎挤眉弄眼。
骆大元见水淙人模狗样,气势凌人,想到爹妈被他杀了,心中一团肝火燃起,便要脱手。突觉腿上一热,倒是被人用手拉了拉右腿。侧头来看,隋承志道:“大哥,一人做事一人当,这事理,你是晓得的。安葬一个死人,这不是甚么大事,喝杯酒也就是了,是男人汉,你就喝了。”
水淙“哼”了一声,不作理睬,眼睛望向典鸣,想听听他的说法。
水丁又倒一杯,骆大元接着干了。
水淙见骆大元闷声不响,自干了三杯水酒,只道他至心认了错,又听典鸣一向为他打圆场,心道:典智囊向来比我聪明,他既然这般说,定有事理。当下“哼”地一声,白了骆大元一眼,目光扫视世人一遍,笑道:“来来来,大师别客气,吃菜,吃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