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丁强忍不笑,内心却在偷笑,心道:那里来的土包子,甚么都不懂,这是漱口的水,他却喝了。人这么脏,又不沐浴。满桌的甘旨菜肴,倒是不吃。好端端的一壶上等老酒,更是不喝,真是不晓得享用。当下不便说穿,挥了挥手,表示那两名侍女出去。
那二人哪敢再笑,恭身站了,等待水若寒洗濯。
水若寒见水丁牵了匹健马过来,跨上马鞍,见一群红巾大汉簇拥着水淙向北而去,两腿一夹,乘马跟上。
水若寒一愣,点了点头。
过了一盏茶时分,水淙出来时,已是满身披挂,金盔金甲,红刀在手,威武不凡。见着水若寒,道声:“走。”大步迈出,到得府外,马匹早已备好,水淙一个纵跃,跳上红马,向水丁道:“给水少侠弄匹马来。”“驾”地一声,纵马去了。
水淙强自平静,对水若寒道:“山贼不是好人,杀来必有所图。闲话也未几说,贤侄出自本村,村中有难,可否情愿同去,助阵则个?”
水丁道:“老爷叮咛了,水少侠吃过早餐,便到客堂一叙。水少侠,这边请。”右手摊开,做了个请的手势。
水丁向那两名侍女斥道:“笑甚么笑,没有端方。”
水若寒看时,见从水丁身后走进两名侍女来,走到他身前。一名侍女端了面盆,一名侍女拿着托盘。
水若寒无可何如,只能点头承诺。水丁在前带路,引他进入“迎客堂”。
门一翻开,竟见水丁站在门外,笑容相迎道:“水少侠,但是用过了早点?”
那侍女见他洗得利落,笑道:“这是太湖冰水,本府独占。于太湖水内掺杂寒冰,调制而成,普通都是老爷、夫人、蜜斯才气用,嘿嘿。”
水若寒怒道:“你少哄人,我现在就要见。”
水若寒见碗内有水,只道也是太湖冰水,本身口渴了,拿来喝的,“哦”地一声,接了过来,一抬头,“咕咚”一声,将碗里的水喝干了,还给了那侍女。那侍女一愣,“噗嗤”一声,格格大笑。那端脸盆的侍女见了,也是抿嘴偷笑。
当下想明此节,哈哈笑笑,见桌上放着一碗京彩瘦肉粥,两根油条,都还热着,肚子饿了,拿起油条便吃。吃完油条,取过筷子,稀里哗啦,将一碗粥也吃了个洁净。肚子一舒畅,“啊”地一声,伸了个懒腰,站直身子,表情为之一爽,想到外头去逛逛。
只听水淙道:“典智囊辛苦了,请你先去,本座立即便到。”
行出不远,突听背后格格娇笑,猛一转头,见是个骑马的漂亮少年,面庞粉嫩,翘着兰花指,掩嘴欢笑,心中一阵肉麻,暗道:碰到个娘娘腔。回过甚去,那里还敢再向后看。
水丁笑道:“水少侠昨夜睡得可好?”见水若寒点了点头,接着道:“小的都来过两趟了,你都未曾醒来,还怕奉侍不周,饿着了水少侠。早点已经备齐了,请水少侠用过,小的先行出去。”见水若寒又点了点头,回身便走,嘴角扁了扁,轻视笑笑,走出门外,“呀”地一声,将门关上。
另一名拿托盘的侍女早将托盘翻开,在桌上放了早餐,恭敬站着。见水若寒洗好了脸,端起桌上碗来,递了给他,道:“请水少侠漱口。”
典鸣道声:“是。”恭身跃出。
水若寒道:“我爹爹妈妈呢?让我见见。”
水淙听了,“嘿嘿”嘲笑道:“他们能够还在睡觉,等等醒了,自会出来见你。”
水淙早在厅内等待,见着水若寒,向水丁道:“退下。”水丁道声:“是。”恭身而退。
那两名侍女道了声:“是。”回身笑着走了,边走边转头,偷眼连瞧水若寒几眼,嘴上小声嘟哝着,叽叽喳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