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御书房,如墓普通的死寂。
“李公公,奴婢有要事禀告皇上,还请公公通容一下。”
那人正欲再回话,却闻声御书房外一阵喧闹。
再看下去,大油饼里垂垂显出了更清楚的表面,有眉毛有眼睛,眉是一字眉,眼是肿泡眼,要多丑有多丑,要多肥有多肥,他一点也不喜好。
很久,朱景禛阴恻恻的问了一句:“就为这事,你夜闯御书房?”
朱景禛未再说话,氛围如凝胶般滞的叫人喘不来气,青枝更是连大气也不敢喘。
“奴婢瞥见太上皇和东秦太子,公主三人奥妙相谈于御花圃,厥后不知如何的,合硕公主哭的跑了,单留下太上皇和东秦太子,太上皇密切的拉住东秦太子的手,二人又至鲤鱼池相谈很久,奴婢瞧着太上皇怕是看……看上……”
他想,这人间最难挥去的便是灰尘,豆豆于他而言不过就是一粒微不敷道的灰尘。
他并没有再说话,烛火摇摆中,他的神采掩在暗影里更加暗淡不明,只冲着青枝挥了挥手表示她分开。
青枝一听,欢乐雀跃的提着裙子就要往殿内跑去,李德胜伸脱手中麈尾打了一下青枝道:“皇上面前有眼色点儿。”
这个该死的肥婆竟然又旧病复发,勾引发了季承欢,她要娶合硕他不恼,归正就是娶归去也白搭,她要嫁奁他也不恼,归正这嫁奁终归会落到他手里,可她却牵起了季承欢的手,这一点令他莫名愤怒。
君心向来都是最难测的,她想再多也没用,她心中坠坠,悻悻分开了。
说完,青枝谨慎翼翼的抬眼偷看了朱景禛一眼,朱景禛刚毅俊朗的脸隐在幽幽烛火里,她完整看不清他的神采,她有些惊骇,皇上不消说话,就会给人形成一种沉重的压迫感,这类压迫感压的她由内到外的惊骇颤抖,却又诱的她由内到外的欣喜冲动,如果有一天,她能成为皇上的妃子,承其雨露恩情,那她死也甘心了。
忽一声传来:“拯救啊!拯救!太上皇落水啦——”
朱砂滴入奏章,晕成鲜红的一滴,朱景禛并未昂首,只冷嗤一声道:“这个老八始终都不肯循分守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