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晟停了笔,昂首看我,过了一会儿后俄然说道:“我想立灏儿为太子。”
齐晟看着我,终究无语了。
齐晟这类“教诲要从娃娃抓起”的设法是好的,可做法却有些叫人不敢苟同,人家上个幼儿园还得满了三周岁才收呢,你就叫一个刚满周岁的小娃娃每日里过来学习政务?
我问?我有甚么态度问?人家江氏又不是体例内的,薪水从不在我这里领。再说我能如何问?问江氏这是临时休假还是耐久内退?有赔偿金没?今后还给交三险一金吗?
我的心脏跳得如同擂鼓,偏生身子不敢挪动涓滴,只能任他温热枯燥的手掌贴在与我的心脏只隔了一层骨肉的处所。
齐晟还是不说话,我没看他,也不晓得他现在会是个甚么神采,只能测度着他的心机,然后又低声说道:“皇家里,父子相忌手足相残的事向来都很多,我的前半生已经见地过了,后半生不想再看到这些。”
齐晟细心地打量我,问:“这是实话还是谎话?”
我抓着羊毫立在那边,笔尖上的墨汁都滴下来了,也没能写出一个字来。
我也跟着打了个哈哈,主动地走到一旁帮他研磨,嬉笑道:“不都是为了对付名声嘛。我也就来这么一趟,和你这么一说,你听就听,不听我更欢畅。”
暗淡当中,模糊地看到齐晟的嘴角好似悄悄地勾了勾,随后缓缓说道:“别怕,万一我回不来了,你就搀扶着灏儿即位,恰好全了你做太后的动机。”
齐晟侧着头悄悄地看我,我毫不遁藏地和他对视。
过了好久,才听得齐晟悄悄地叹了口气,说道:“我晓得了。”
公然,齐灏的周岁生日固然办的风景,却没有提及储君之事。厥后没几天,我再去大明宫的时候,就发明了一件非常奇特的事情。
齐晟正在内里听吏部、户部的几位官员奏事,我那里敢叫他跑出去,只能拎着他的衣领把他扯了返来。谁知这下可惹了大祸了,齐灏瞪了我半晌,委曲地撇了撇嘴巴,下一秒就放声大哭起来。
我利市抓羊毫,在纸条上歪歪扭扭地记下来,然后夹入奏折里,等着齐晟本身再誊一遍。
我有些哭笑不得,可他说的非常当真,不带涓滴打趣模样,只能点头应下了。
“他现在还太小,不晓得今后会长成甚么模样,是不是真的有才气担起这个江山。”我停了停,垂下了视线,才又持续说下去,“而你又太年青,今后还会有越来越多的儿子,或许就会有一个比灏儿更得你的爱好,到时候,你要如何办?你又要灏儿如何办?”
劳累之余,我更加地思念起江氏来,想江同窗可真是个有寻求有最抱负,结壮肯干的好同道,她如果还在大明宫的话,齐晟许就不会如许把我当牲口使了。
我用薄被掩住了胸口,抬起家来看他,答道:“因为我是皇后啊,得统领六宫啊,整日里待在前朝算甚么事?昨日里黄氏与李氏因为两匹布吵起来了,想找我评理呢,成果被人拦在大明宫外愣是没出去。两人回身又哭着去了太后那边,这才把布分利索了。”
齐晟访问朝臣的时候,我就抱着孩子在屏风后听着。他批阅奏折的时候,我抱着孩子在御榻上坐着陪着。
齐晟气味另有些不稳,过了半晌才问道:“为甚么?”
一贯死守岗亭任劳任怨风雨不误十几个月如一日的小江同窗竟然不见了。
没一会儿,我却忍不住笑了出来,伸手推了推他,笑道:“练甚么对眼啊,帐子里这么黑,连个眼神都看不清,媚眼都白抛了!”
齐晟也闷声笑了起来,将我拉倒在他的胸口上。他的胸膛刻薄健壮,因为在笑而微微震惊着,好一会儿,这震惊才停了下来,又过了半晌,才听得他低声说道:“我要去打北漠,这是成祖的遗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