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个真,一万个真,千真万确!”我忙举手发誓,一面说着,一面回身便往外跑,不料却还是慢了半步,被黄袍怪从后一把扯住了。

我感觉这事怕是要瞒不住,他只要把红袖叫出去一问,红袖那小嘴叭叭的,不但会竹筒倒豆子倒个洁净,怕是还要给我多倒出二两来!既然这般,不如先搏个坦白从宽,死道友不死贫道了!

这话一出,桃花仙与红袖两个也不由跟着感念,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只半晌工夫,便就扯得远了,全忘了之前还在说黄袍怪有万年道行这事。我心中却还挂念着,待送了桃花仙与白骨夫人分开,忍不住问红袖道:“你说你家大王到底是个甚么妖?”

“真有此事?竟另有如许笨拙的?”红袖从一旁问道,满脸诧异,“修得数千年都得不了人身?”

桃花仙嘴快,噼里啪啦地答我道:“公主你不是我们这一行的,有所不知,这人间万物非论凹凸贵贱皆有灵性,若能吸得日月精华,用心修炼,再得些机遇,必能脱得浑沌,修出灵根。不过呢,这物种分歧,灵性也各有分歧。有那聪明些的,修得几百年便可得了人形,再修个几千年,熬过了那天劫,便可位列仙班。”

想当时黑松林内初见,我曾被这副嘴脸吓得腿软,不想现在再见,却也感觉平常。我恐怕他再变更归去,忙用手端住了他脸,定眼细看了半晌,才不由渐渐点头,自言自语道:“不像,真的不像。”

我对妖精这物种不大熟谙,闻言忍不住插嘴道:“修万年就能成仙?”

我悄悄咬了咬牙,与他筹议道:“你再变回本来那张丑脸给我瞧瞧。”

白骨夫人点头,叹道:“当然,人间万物,甚么样的没有?修行这事,也是看造化!”

听到此处,我不由转头去看红袖,她才修了三百余年便得了人形,如许说来竟还是个天降奇才了?

黄袍怪不置可否,仍问:“然后呢?”

我瞧着撒娇使泼都躲不畴昔了,瞧了瞧他,只得先与他还价还价:“说了你不恼?”

不想黄袍怪倒是机灵,拿眼瞥了瞥我,问道:“你看甚么?”

黄袍怪被我缠得没法,这才抬袖遮住了脸,待那袖子再落下来时,便就又变成了最后的模样,青面獠牙,金睛闪闪。

黄袍怪却不急,只似笑非笑地看我,道:“少反打一耙,你快些说,免得我使手腕。”

他一说这话,倒是叫我有些恼了,反问他道:“你能如何不放过我?如何?还要吃了我不成?”

黄袍怪虽变回了本来模样,倒是不肯依饶,见我要走,一把抓住了,问道:“少乱来人,你刚才那般细心瞅我,到底在看些甚么?快说,今儿到底碰到了甚么事?你若不说,待我找红袖问出来,看我放不放过你。”

“不像甚么?”黄袍怪奇道。

“瞧您这话说的!”我干笑,忙答道:“天然是不像的!”

我本想着岔开话题,把刚才那事讳饰畴昔,不想他却不肯被骗,只得半真半假地说道:“厥后还说到修仙这事,说是修了万年的普通早就成仙了,只要那些笨拙的,怕是才仍做着妖。以是,我才想再看看你之前那张嘴脸,瞧一瞧你到底是聪明的,还是那笨拙的。”

红袖面上暴露得意之色,口中倒是谦善,“哎呀,奴家可不可,奴家端赖了大王点拨才气得了此人身。”说完,似是又想到了甚么,忙又道:“一撮毛也不成,她比奴家还不如,端赖了大国法力加持这才气变幻成人,夜里睡着了都还要变回本相的,不然也不会如许怕虎大王。”

“不像――”我话一出口,便觉不对,忙就打住了,松开手向他笑了一笑,讳饰道:“没甚么,你快把嘴脸变归去吧,谨慎红袖她们出去看到,还觉得我背着你偷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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