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鱼笑了笑,说:“再过半刻钟,这道菜就成了,你记取,必然要把姜片和葱段挑出来,太子殿下不爱吃葱姜。”
阿鱼把碗递给胡秀衣,“你尝尝这个味儿,细心品品,今后这些菜你也是要上手做的。”
谢怀璟:“……”
杨红珍心生不忍,低声道:“公公能不能通融通融……”
但阿鱼和燕仪也没有轻松很多,她们还要一人管一个新来的宫女。
谢怀璟一愣,随后大言不惭地说:“玉树琼枝普通,非常清雅高贵的模样。”
她捂着脸,那两个小黄门就没有再脱手,张瑞用脚踢了踢他们,道:“死人哪?接着打啊。”
张瑞掂了掂荷包的分量,终究抬起手,说:“行了,我们走。”
杨红珍走到阿鱼跟前,捧着她的脸看了一会儿,松了一口气:“就是有些红肿,没有刮破皮,待会儿煮个鸡蛋,剥了壳往脸上滚一滚,过几天就能消肿了。”
“就前几天,我做了一道桂圆蒸鸡,没有把葱姜去了,他就让一个叫张瑞的公公带人来打我,还是掌嘴。”阿鱼一想到杨红珍低声下气地哀告张瑞的模样,内心便是一阵惭愧,“厥后杨姑姑使了很多银子,张公公才收了手。”然后指了指本身的脸,“你如果早几天来找我,我这脸都肿得没法儿见人。”
阿鱼低着头,“嗯”了一声。
胡秀衣泫泫然地走了。
阿鱼正拿着鸡蛋滚脸,脸上火辣辣的疼。她道:“确切是你不好。”
杨红珍到底是豆腐般的心肠,到了早晨,就悄悄塞给阿鱼一个布包,道:“你跑一趟,给新来的那五个送去。”
“这……”
半个月后,这些新来的宫女在端方上已挑不出不对,便正式进了司膳房,生火烧水,洗菜刷锅,清算洒扫——原都是阿鱼和燕仪的活儿。
统共五个新来的,阿鱼分到的是里头年纪最小的阿谁,姓胡,名秀衣,才十岁,性子有些脆弱怯懦,刚来的时候一句话都不敢说,日子久了,才垂垂开畅起来,偶尔也会和大师说谈笑笑。
他们现在摘的桂花,今后都是要晒干了做成桂花糖的,以是必然不能缺了那份桂花香。
早晨,胡秀衣传闻了阿鱼被打的启事,立马到阿鱼跟前,怯生生地赔罪认错:“阿鱼姐姐,都是我不好……”
张瑞扬起调子:“通融?”他一边说,一边号召那两个小黄门持续打。
谢怀璟走到他跟前,问道:“那天你是哪只手打的人?”
张瑞的眼中闪着希冀的光:“殿下……”
时近傍晚,胡秀衣切好了葱段和姜片,呈给阿鱼。阿鱼寻了一个大蒸碗,将葱姜放了出来,又放了各式调料,最后撒了一把桂圆。接着翻开一旁的锅盖,把里头的仔鸡捞了出来,谨慎翼翼地搁在蒸碗里头,而后淋上鸡汤,将蒸碗放进蒸锅。
谢怀璟笑答:“那是天然。”还添了很多赞美之词,“且太子为人随和,办事井井有条,待人耐烦全面,不以位尊而肆意妄为,非常温厚良善的一小我。”
今夏新入宫了一批宫女,给司膳房分了五个。来了以后先要学端方,见到朱紫如何施礼,如何答朱紫的话,一点都不准出错,凡是错了,挨骂倒是其次,当天的晚膳必然没的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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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的声音低降落沉的。张瑞吓得一颤抖,赶紧把本身摘出去:“不是主子打的,都是赵天和孙玄脱手的……”
交代清楚了,阿鱼才去了司膳房的后门口,那边栽了一棵桂花树,常福在地上铺了床单,别的几个寺人正攥着桂花的枝干用力摇,细碎的金桂花瓣飘飘荡扬地抖落到床单上。
阿鱼眉心一跳。见胡秀衣又悔又急,都快哭出来了,阿鱼怪责的话又咽了下去,安抚道:“我听人说,太子温厚仁慈、耐烦随和,应当不会见怪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