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如此,到了中秋节那天,司膳房还是人手不敷。
燕仪愁眉苦脸,叹了口气:“也只能如许了。”
常福也回过味来,手指导了点燕仪,无可何如道:“好啊你,变着法儿地骂我呢。”
阿鱼“嗯”了两声,躺倒在床榻上。
晚风微凉,习习吹来。
半路上,几个宫女正在谈笑,一人道:“传闻今晚的宫宴请了很多达官朱紫,连定远侯夫人也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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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早晨,谢怀璟又去找阿鱼了,细细地解释道:“太子本来并不知张瑞借东宫之名敛财,确有管束不力、治下不严的错误。”
“哪位娘娘的仪舆?”
谢怀璟轻咳一声:“太子奖惩清楚,绝非心狠手辣之人。”想了想,又添上一句,“也未曾貌比罗刹,长得还是……挺周正的。”
燕仪道:“之前不是同你说过,我想求宋女史教我读书认字嘛,我筹算明天就去问问宋女史的意义,总不能白手去啊。”
司膳房常日的晚膳都很平淡,凡是只要白粥加酱菜,偶尔也会有一屉素馅包子。可贵能有东坡肉如许的荤菜。以是阿鱼感觉本身任务严峻。
阿鱼点点头。她明天禀到了两个菜,一是秋梨莲藕汤,二是山查糕。
她煮了一大锅,到时候还要分装在小小的汤盅里,宫宴上每桌一份。
大师也跟着举筷,几个心急的寺人乃至一口吃了一整块。那猪肉皮滑滑的,猪肉嫩嫩的,明显非常酥烂了,夹起来的时候却一点都没碎,吃起来又是软软糯糯的。绑着肉块的香葱也都是肉汁的味道,微微的甜,一点也不腻口。
钱永惠没再细问,只催促道:“快去备膳吧。”
阿鱼不由顿住了脚步。
刚好燕仪在给世人添饭,闻谈笑道:“常公公,还要不要饭了?”
牡丹共有六朵,色彩、形状各不不异。胡蝶两对,有停在花瓣上的,也有空中飞的,栩栩若生。如许一幅花腔子,交给宫里的绣娘,也要绣那么十来天。燕仪白日还要干活儿,只好早晨点着蜡烛,熬夜绣帕子,足足绣了一个多月。
谢怀璟无法道:“不早了,你归去歇着吧。”
阿鱼迟疑了一会儿,主动道:“钱姐姐,要不我替她去吧?”
尚食女官借了十个宫女,阿鱼领着这十小我回到司膳房。钱永惠随口问道:“如何去了这么久?”
燕仪感觉日子俄然有了盼头。她接着道:“再等八年,你也出宫了,也许我们离了宫还能见着呢。”
阿鱼胡乱敷衍道:“半路碰上了仪舆,就停下来多等了一会儿。”
阿鱼一愣。
几人说着话,越走越远了。阿鱼怔了好一会儿,才提步朝前走。
常福立马说:“要饭。”
这时,胡秀衣走了过来,问道:“阿鱼姐姐,那山查糕多久能凝起来?”
世人便是一阵轰笑。
“两年前,也是中秋宫宴,我见过一面定远侯夫人,当真是第一美人,我见了她,手脚都不晓得如何摆了。”
也是,燕仪只是司膳房的末位宫女,就算常日谨慎积累,也未曾攒下多少银子,就算得了犒赏,也是司膳房高低大家都有的那种。
临送膳前又出了不对。有个侍膳的宫女俄然闹了肚子,不能跟去宴席了。钱永惠急得焦头烂额——侍膳宫女的人数都是定好的,各有合作,缺一个都不可。
阿鱼没想到这银子还能返来,不由眉开眼笑,“太好了,我明天一早就还给杨姑姑。”
阿鱼道:“祖父犯了错,连坐了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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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了。厥后我再三请她留着,她推委不过才收下的。”燕仪道,“总之,今后我便能够跟着她习字了。宫女二十岁出宫,我还能跟着宋女史学六年。出了宫,嫁个明净的好人家,下半辈子再也不干服侍人的活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