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无打趣之意,神采严厉。
他说话时,语气暖和而诚心,我瞥了瞥他的脸,只见上面泛着红晕,与常日人前之态竟是判若两人。
我说:“你当年入馆来做事之时呢?”
我点头,道:“老钱,彻夜之事,你和阿香皆有功绩,可各往账上领二百钱。”
“夫人。”阿香凑过来,笑得奥秘兮兮,“虞公子那事如何了?”
阿香笑道:“有了。从夫人买下万安馆起,我就在馆中帮佣。”
阿香有些不明以是,但还是承诺了,退了下去。
二人皆暴露忧色,忙应下伸谢。
才进门,阿香和小莺两人就迎了上来,一个满面等候,一个目光切磋。
我让小莺退下。
“便如夫人所言。”郭维接过话来,神采端方,“夫人放心,我二人彻夜必措置洁净,必不会给夫人添费事。”
“鄙人本日回到海盐之时,媒人来禀报了那问意之事。”门才关上,虞衍道,目光灼灼,“鄙人想亲身再来问问夫人。”
阿香面色变了变,看着我,忙道:“夫人,我……”
郭维一愣:“那……”
我点头,独自往庖房而去。
“夫人说,我等不成说出去,也不成插手。”阿香嗫嚅道。
虞衍没开口,却看了看小莺。
阿泰在一旁看着他,也跟着向我施礼。
郭维沉吟,道:“现在城门已经落锁,只要等明日天明开门以后,我等再将盐运走。”
阿泰道:“可那些盐值得上千钱,这……”
说实话,有那么一瞬,我非常踌躇,仿佛本身在回绝一个代价令媛的买卖。毕竟虞衍如许的人,实在算得是百万里挑一,若我果然是个孀妇或者是海盐县城中别的随便哪位待嫁女子,早已经像被乐滋滋地承诺了。
白日里郭维送来的一桶桶渔获复原本来本地放在庖厨里。方才,阿泰入馆时,将马车停在了此处。老钱便与郭维叔侄将盐桶卸下藏好,随即将马车拉到庖厨中,将那些装满了渔获的桶都放上去。故而张郅来搜的时候,甚么也未曾搜到。
我点头:“不成。只怕县长县尉仍盯着不放,老三若在路上被拦住,便是人赃俱获。”
我叹口气,道:“也并非妾决意守节,妾孤身一人,亦迫不得已。”
院子里,那些鱼虾等物已经清算洁净,老钱和郭维、阿泰都在,正将桶放上马车。
我看着她,心中叹口气。
我料得会是如此,内心松了口气。张郅那匹夫固然走了,留下的烂摊子要清算起来却也是费心,特别是这些来宾。海盐一带民风彪悍,特别是这些行商的人,如果安抚不周,将此事嚷嚷出去,只怕要扳连万安馆的名声。故而我固然不太想让虞衍掺杂出去,但既然来了,华侈也是不好,干脆借用到底。
这时, 仆人们已经七手八脚地清算起地上的鱼来。
我说:“下次遇事,你若再私行去找虞公子,便不消再来了。”
虞衍看着我,目光微动。
室中一阵沉寂。我偷眼瞥了瞥虞衍,不出所料,他一脸震惊,神采不定。
我浅笑:“如此,有劳老三了。”说罢,不再多言,转成分开了马厩。
虞衍面色不豫。
“我晓得你本日是为了我,故而那些赏钱乃是你应得。”我神采不改,“可我问你,出事之时,你为何去请了虞公子?”
我算了算彻夜因为张郅这事丧失的钱款,光账面可算的就有两千余。看着算盘上的数,我只觉一阵肉疼。
我没有表示,心安理得地受了。待他们直起家,我说:“不知老三接下来如何筹算?”
我摆出羞怯之色:“此事,妾已将答话都奉告了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