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么？”公子诘问道。
公子脱了履，赤足趟到水中，将手洗净。待得转头，他见我也跟过来，笑了笑，走过来牵起我的手，一道沿着海岸线逐浪而行。
“哦？”我听着，不由来了兴趣，“公子筹算如何帮我？”
海边也有很多被浪冲登陆的浮木，我和公子在沙岸上拾了一会，便攒足了干柴。公子在沙岸被骗场将柴火架起，将剖好的鱼放在上面烧了起来。
公子走畴昔，将它拾起来，看了看，神采变得欣喜。再往四周看去，未几，他又发明了更多的贝壳。
“甚好。”我一边点头一边道，“可惜没有朱阿媪的黄酒和酥饼。”
我晓得公子固然能从侯钜就逮之事发觉到了我的蛛丝马迹，但此事来龙去脉必定仍不晓得。现在他既然晓得了郭维，此事便也不必再瞒，因而我将郭氏兄弟与侯钜的事一五一十说了一遍。
我说：“公子但是主公，谁家主公来掌厨？”
我转头来，瞅了瞅公子，道：“方才那郭维，长年给万安馆供渔获。虽偶然说话卤莽些，但算得个侠义之人。”
他语气轻松，仿佛过两日便能够去一趟。
“哦？”郭维神采有些玩味，“我方才在路上碰到小莺和阿冉，他们说你那宅中一个仆人也没有。这鱼你拿归去, 筹算如何措置？”
我笑了笑，道：“他虽倒卖私盐，为人却不差。郭维兄弟二人向渔户拉拢渔获，从不缺斤短两，也不昧心压价。哪家如有难处想提早用钱，他们也肯借，偶然还不要利钱。故而这周遭三十里的渔户都情愿将渔获卖给他们，视他兄弟二报酬依托。”
“恰是，”我说，“这海滩上有很多螺贝。”
我顺着他指的处所看去，只见不远处，海水方才退去，一只标致的海螺壳露在了沙岸上。
如同我两年前第一次到这海边时一样，公子暴露了镇静之色，将那些贝壳拾起来，一个个看。
郭维在一旁瞥了瞥他, 满脸鄙夷。
“公子方才付钱时，怎不先讲价？”我不满道，“一百钱，能将半桶鱼都买下来。”
我叹口气，道：“不过就算他们仁义，公子也不该那般风雅。”
这话我的确说过。那是我到他身边的头一年，过年的时候，公子要给我赏钱，问我一百钱在内里能买甚么。天底下，打赏仆人还要先问行情的仆人约莫就公子这一个，如此功德我怎可等闲放过？因而我就厚颜无耻地奉告他，一百钱买不了甚么，就算是在乡间，也不过能买三条鱼。因而那年，公子非常慷慨地给了我五百钱，而后每年也是一样。
公子讶然：“哦？”
我假惺惺点头：“我吃了，公子便没有了。”
公子的手一向搂在我的肩上，仿佛全然不觉走得艰巨。我看着地上的影子，心底不由感慨他的身量竟已经比我大出了那么多，连影子都仿佛要将我淹没。
与三年前一样，他凡事一手包办，我几近插不上手，只得坐在中间等吃。
汪劲捧着钱，两眼放光, 态度刹时变得恭敬起来。
公子不置可否。
我和公子皆猝不及防，待得回神，腰下的衣裳已经全打湿了。
话没说完，俄然，一个大浪涌过来。
如有那么一日，我定然每日起早摸黑，再挣一份大师业。即使淮南回不去，我也要在别处买上良田千顷，豪宅连片，方才对得起公子这般如花美眷。不过要挣下那般大钱，开客舍恐怕太慢，不若入伙郭维兄弟那私盐买卖，上回我帮他们弄倒侯钜，兄弟二人言语间便已有了拉我入伙之意，他们定然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