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有那么一日,我定然每日起早摸黑,再挣一份大师业。即使淮南回不去,我也要在别处买上良田千顷,豪宅连片,方才对得起公子这般如花美眷。不过要挣下那般大钱,开客舍恐怕太慢,不若入伙郭维兄弟那私盐买卖,上回我帮他们弄倒侯钜,兄弟二人言语间便已有了拉我入伙之意,他们定然乐意……
“如何?”公子问。
“公台还要别的么?”他笑得殷勤, 一边将钱揣到怀里一边说,“这船上不止黄鱼, 别的鱼也有, 鲷鱼、鲳鱼、带鱼……”
汪劲捧着钱,两眼放光, 态度刹时变得恭敬起来。
我:“……”
公子不觉得然:“你是夫人尚且须得忙里忙外,我这主公天然更要做些事。”
公子与我渐渐走着,我的手被他握在掌内心,忽而感觉若每日都可这般,夫复何求。
本日气候不错,湛蓝的空中飘着朵朵白云,太阳还未升到中天,时阴时晴,海风吹着也甚为风凉。不过当太阳露脸的时候,我看到公子曝晒在太阳下,还是有些心疼。想了想,我走回院子里去,拿了两顶草笠出来,本身戴一顶,将另一顶戴在他的头上。
我愣了愣,忍俊不由。
公子不解:“甚风雅?”
公子听着,垂垂暴露了然之色。
“是么?”公子道,“我是按你说的价买的。”
“公子方才付钱时,怎不先讲价?”我不满道,“一百钱,能将半桶鱼都买下来。”
“这本就是做给你的。”公子道。
我满心欢乐地接过,吹了吹上面的热气,谨慎地咬下一点。
海风遣散了日光的热气,将我和公子的衣袂和衣裾吹得扬起。海水一层一层地涌上脚背,甚是舒畅。被浪花抹平的沙岸柔嫩绵实,深一脚浅一脚地踩下去,微感粗砺,未多时,已经留下了一串足迹。
公子讶然:“哦?”
“畴前你说过,一百钱不经用,便是到了乡间也只能买三条鱼。”
公子看我一眼,颊边弯起都雅的弧线,持续烤鱼。
如同我两年前第一次到这海边时一样,公子暴露了镇静之色,将那些贝壳拾起来,一个个看。
仿佛一个到了世人面前就羞得不知所措的乡间小妇人。
吃过烤鱼以后,我和公子两人的手上都沾了碳灰,脏兮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