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头。
我说:“扬州陆氏、吴氏、徐氏等家世,早已抱成一团,同气连枝,占有一方。虞氏虽掉队,现在却也是掌中一指,休戚与共。扬州的官府,从各郡到州,早已为世家把持,遑论朝中大司农也是陆氏之人。县长放心好了,虞善岂是陋劣之辈,这等事,他敢做,必是早已沉思熟虑。县长若不放心,可派人暗中查访这买卖的财帛去处,丛中赢利之人,必不止虞氏一家。就算有人要告,那状子传不到州府便会被压下来。”
柏隆愣了愣:“这……”
如柏隆所言,公子现在在朝中仍然是侍中,每日皆是繁忙。新帝与公子自幼熟谙,又有家属关联,对公子甚为倚重,每遇要事,必召公子问对。
柏隆却仍神采不定:“只是此事毕竟风险甚大。”他抬高声音,“鄙人还是担忧,如有人往上密报……”
公子道:“自是晓得。”
“密报?”我说,“报与何人?”
“因为不成施。”公子看着我,苦笑,“我等就是那啃树的虫兽。”
“夫人妙算,虞善一口便答允下来。”柏隆非常镇静。
柏隆看着我,目光庞大,少顷,道:“夫人怎会晓得这很多?果然是上天所示……”
先帝固然病了多年,却有个好处,那便是太常府和少府好久之前就在为他筹办身后事,在他归天的时候,陵墓和陪葬之物都已经筹办得差未几了。不过因得这一番筹办,本来空虚的国库更加见了底,加上当今时节青黄不接,好些州郡连客岁府吏的俸禄都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