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二叔说,那不能算是给虞氏做事。”阿泰挠挠头,道,“他说这是虞氏有求于我家,且我家也出了船,这只能算是联手。”
这是阿泰奉告我的。万安馆的鱼鲜,接连多日都是阿泰来送,我猎奇之下问起,他将此事奉告了我。
“鄙人请夫人来此,乃是有两桩急事。”他说。
柏隆见我不言语,道:“夫人莫不是在担忧秦王性命?”
我哂然。
“小人也不知。”阿涛说,“县长只说若夫人得闲,还请畴昔一趟。”
那便是秦王。
我讶然,想了想,问:“可知这黄遨来路?”
我没想到天子会做出这般行动。秦王在辽东运营多年,兵将对秦王中间耿耿,这无人不知。先帝虽一向怀着弄死秦王的心,却未曾动手,亦是顾忌于此。现在上竟然想凭着两道旨意夺秦王兵权,也不知是吃错了甚么药。
想到这些,我不由有些对劲,因为我晓得,他只在我一小我面前如许。
公子就像个闲人,热中于将泡茶舍时听来的是非一件一件转述,而全然不似阿谁世人丁口相传如出尘神仙般的名流。
我问:“何事?”
公子的信前日才到,若无要事,柏隆并不会让我畴昔。我看看天气,承诺下来,随即叮咛备车。
大抵是果然赋税见底了, 比起朝廷畴前拖拖沓拉了的办事气势而言, 此番实在算得雷厉流行。朝廷遵循各王国的户籍和地盘之数,定下了各国每年的进贡之数,比起往年,皆大蝠增加。一些大国,如会稽国、齐国等,达五倍之多。此令公布之时,仍在先帝治丧之期, 几近统统诸侯王和宗室都在雒阳。同时,天子还下诏,给各诸侯王都安排了京中的官职,补葺府邸,王宫臣属皆搬入京中,无事不必离京就国。
“何事?”我问。
这倒是件出乎我料想的大事。
想一想,此事也并不奇特。虞氏现在上有大树隐蔽,下有官府撑腰,一手包办了海盐的私盐买卖。郭氏兄弟如许的私盐估客,就算畴前做得太大也有力与虞氏争高低。但他们另有一点好处,就是他们长年讨海为生,而虞氏只做本地漕运,想要走海路,最好的体例就是拉郭氏兄弟入伙。
我点头:“如此。”
我了然,道:“另有何事?”
如公子所言, 没多久, 我就听到了天子对诸侯王正式动手的动静。
“另有一事,乃是与秦王有关。”柏隆道,“秦王已经将辽东兵权交与梁玢,入朝任职去了。”
公子甚为守诺,从雒阳给我寄来的信,差未几旬日一次,每次从函中取出来都有一小叠,让民气对劲足。而我的糊口,亦由畴前每日想着能赚多少钱变成了想着下次接到公子的信能有几页纸。
此事是从柏隆那边得知的,听闻以后,我非常吃惊。
我:“……”
在信中,他用标致工致的字,絮干脆叨地向我提及每日的事。诸如朝中碰到了甚么事,雒阳迩来如何,我们共同晓得的那些人家出了甚么八卦之类的,就连桓瓖迩来又在跟哪家仙颜的贵妇人闹起了不清不楚的牵涉,我也都晓得了。
私盐之利乃是天下之首,虞善是个聪明人,晓得此事短长,固然须得承担官盐空缺,但毫无牢骚,虞衍结婚,还将柏隆请了去,奉为上宾。柏隆曾担忧虞氏的私盐产量甚大,风声传出去,对他倒霉。但虞善很有主张。他盐场中的盐撤除供应官府盐仓的部分,余下统统皆装上海船,走海陆运往南边,分销岭南及蛮地。
当然纵是如此,柏隆也不敢怠慢。
我正待再说,外头忽而有人找来,是柏隆身边的仆人阿涛。他奉告我,说柏隆有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