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官应下,即令兵船在河上掉头。
这兵船做得不错,想来是用作水军的头船,不但有船庐,还做得宽广健壮。
“青玄。”我浅笑打个号召, “多日不见,东院的喜鹊迩来叫了未曾?”
那将官问青玄:“司马认得此人?”
“我再问你一次。”青玄盯着我,神采严峻,“你到底是人是鬼?”
我一喜,正想上前,青玄却抢先一步。
“还缺二十艘。”
我看着他,不置可否。
“快,随我去城南!”他对我说。
我讶然:“何事?”
“此处这般繁忙?”我问青玄。
畴前在桓府时,我和他为相互照顾,商定过很多相互提点的暗号。比如东院喜鹊叫了,意义就是就是长公主那边有人来巡查了。正在偷闲的人听到这话,会从速假装在干活。
公子点头,对另一个文官打扮的人说:“渡口的兵船,有些一时用不上,先抽二十艘用作漕运。”
“都督!”他拉着我,笑盈盈地走畴昔,“都督看我碰到了谁?”
出乎我的料想,虽是夜里,渡口上却灯火透明。
青玄说着却轻松起来,如释重负:“霓生,你既然返来,这些日子便仍留在公子身边得了。他连换衣都抉剔这个抉剔阿谁,有你在,我便摆脱了。”
“你伸头过来,给我打一下。疼就是人,不疼就是鬼。”
这话出来,青玄的面上突然变色, 仿佛见了鬼。
我就喜好公子一本端庄的模样。
公子:“……”
时隔三年,青玄的表面和声音都变了些,不过提及话来还是那样的喋喋不休。
青玄虽满腹牢骚,这个司马却当得有模有样,到了渡口,先找保卫的将官去问这渡口的景象。我则要风俗避开人多眼杂的去处,带着斗笠站在一边,将斗笠的沿拉下来挡住脸。
青玄却仍自顾热忱地说下去:“都督,这就是我昨日与都督提及的人,本日来投奔都督了。”
将官往那船上瞅了瞅:“这船上就足下一人?船户安在?”
表弟……青玄这不要脸的,明显比我小几个月,竟然要我叫他兄长……
青玄站在他身后, 身量看上去比三年前拔高了很多。他的眼睛也盯着我, 目光迷惑。
我将一根指头抵在唇边,表示低声。
青玄拍拍我的肩头:“阿生,这就是桓都督,你今后就跟在他身边奉养。来,快向桓都督见礼。”
我说:“不回。”
我腹诽着,瞅一眼公子,规端方矩地行个礼:“小人阿生,拜见桓都督。”
我听得这称呼,心想果然士别三日刮目相看, 青玄都当下属马了……
我:“……”
“至于你的身份……”青玄想了想,嘻嘻一笑,“我亦有计算,你听我的便是。”
我笑笑,拍拍他肩头:“那当然了,不是我是谁。你要我帮你算算么?二十钱一次。”
我忙奉迎地笑笑。
过了会,他淡淡道:“不必多礼。”说罢,他转头对身边的府吏道,“方才所言之事,速速去办,不成担搁。”
那将官看看我:“这船是足下的?”
青玄一边磕着我在豫州买的香豆,一边点头:“公主本来给他宅中派了很多人,都被他打发了归去。”说着,他瞥着我,“公子晓得你未死,是么?”
青玄愁眉苦脸:“别提了,公子听闻这河上匪盗横行谋财害命,就派人来巡。可东边圣上正在亲征,人手贫乏,公子就将我当了司马,说甚么我跟了他好久,该历练历练……”说着,他叹口气,“这差使累人得很,如本日这般,夜里连好好睡一觉都不可。过几日此事完了,我还是要归去服侍公子,不过你来了我便可好好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