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握兵权的藩王很多,虽朝廷总在背后里捣些有伤宗室交谊的鬼,削藩征税之类的碍眼奏折也年年上呈,但团体上,天子和藩王们是和蔼的。每逢岁时节日,祭奠大典,天子将藩王们召入京中,
“我也不知。”公子说着,叹口气,“霓生,我晓得与我靠近之人,总不免惹上闲言碎语,母亲本日之举,想来也是听了些谗言。”
我哂然,感觉好笑。
公子闭门谢客,终归有些坏处。比如遗漏了秦王回朝如许的大事。
“谁晓得。”大长公主从宫人手中接过一串冰镇葡桃,摘下一枚放入口中,“他返来以后每日都在董贵嫔宫中,别人可贵一见。”
公子似不大信赖:“当真如此?”
桓瓖说的不过是诨话,不想公子竟被他带歪了去。
说着话,公子将谢浚请出院中。仆人早已在花树下铺陈案席,焚香煮茶。
公子道:“本日我本想在太前面前为你请功,却为母亲所阻。我方才传闻她将你唤了来,恐她非难于你。”
回院子的路上,公子问我:“母亲唤你做甚?”
我笑了笑,道:“公子多虑,并非如此。”
想起方才公子说的话,我仍感觉风趣。
公子莞尔。
而本年的中元节筵席则甚为特别,这是先帝归天以后,统统儿子头一回齐聚。
这话并不是为了安抚他而扯谎。大长公主不准他为我请功,并非是因为听信谗言讨厌我。她的宝贝儿子立下大功,那是挣足了脸面的事,她怎会答应别人说这功绩是实在是因为一个奴婢占卜才得来的呢?
实在我很有打动,想对他说,公子,我想要我祖父的田庄,再给我十万钱……但是这只能想想。公子这般纯真的人,我编个故事哄他,他或许会一时打动承诺下来,可惜,他头上另有桓府。
两边见了礼,谢浚道:“四月时,我陪母亲到白马寺礼佛,闭门斋戒,归家之时,才传闻了元初参军之事。可惜当时元初已出发,未得送行。我前日自外祖家回雒阳,还在路途中便传闻了元初建功归朝,想来道贺未迟。”
至于启事,自是众说纷繁。此中传得最广为人知的,是说先帝在浩繁儿子中最喜好这个小儿子,无法废长立幼实为大忌,且今上在当年有权势滔天的袁氏撑腰,终究还是作罢。但是此事在袁氏和今上那边已然犯了忌讳,为了保秦王性命,先帝在归天前打发他去辽东领兵守疆,以避锋芒。
说熟谙,是因为近年大捷的战事,总离不开他的名字;说陌生,则是因为他已经多年没有呈现在都城。
闻得此言,我和公子皆有些不成置信。
天子喜好热烈,这般大节庆,宫中便要大摆筵席,除了在京的的一众皇亲国戚,另有各路世家重臣。
我望着头顶的房梁,思路飘零。
“元初可知,我本日见元初这沙盘,想起了何人?”他说。
不久以后,中元节到了。
究竟上,看不惯我去告状的人一向都有,比如大长公主的家令徐宽。可他们也没甚么体例。府中凡事都要听主公的,主公凡事都要听大长公主的,而公子是大长公主的宝贝心头肉。只要公子决计不从,大长公主撑不过量久便要投降。
我说:“公子那里话,公子待我甚好,并无忽视。”
一天凌晨,他晨练返来,才更了衣,管事来报,说来宾来了府中。
公子头也不回,道:“不见。”
他一如既往的自恋,且非常诚心。但莫名的,我心中有些暖和。
“自是当真。”我说罢,反问,“公子觉得何事?”
公子道:“闲暇之兴耳。”
公子道:“便是前凉州太守轻敌冒进乃至败亡之事,弟深觉得鉴,故有所警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