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到下雪之时，但气候已经变得酷寒。
“并非平空猜想。”我说，“赵王已经在向大长公主示好。秦王与大长公主缔盟，长史与桓府亦定然有所来往，长史到桓府中一问便知。”
总管王府之事的，是一个内侍，名叫何达，比居庸城的薛弼年青些，说话和顺谨慎。
冯旦愣了愣, 目光有一丝扭捏。
我说：“此事我会做得阵容大些，教东平王袒护不住。今上从宫中消逝，定然教天下震惊，不管东平王如何措置，也摆脱不得弑君之嫌。只要有人以弑君之罪起兵反东平王，将其斩杀，到时天下便堕入了群龙无首之境，诸侯必乱。而秦王到时挺身而出，亦师出驰名。”
我说：“此事不过是个闹剧，那个不知今上是东平王傀儡。他与谢太后当年皆经历过存亡大难之人，自也晓得此理。二人现在虽顶着至尊之名，可性命皆捏在东平王掌中，缺的不过是能将他二人救出去的人罢了。”
这对于我而言也算故地。
三年前，我每次来都免不得费经心机对于秦王，此次更妙，我已然成了这王府中的幕僚。
谢浚似明白了我的意义。
我了然。
谢浚明显对此甚是了然，虽见了我仍神采平和，但并无多余废话。
不过这事我迟早要跟他谈，他既然提及，倒可先说明白。
我愣了愣。
“皇太孙现在已被东平王立为天子，太子妃也成了皇太后。”谢浚道，“他们如何肯走？”
谢浚亦尽是骇怪之色。
我不觉得然：“天下这般大，故意藏匿，换个名姓便是了，何必这般大动静。”
我说：“以此为喻，我便是那舟。舟上带挈之人，如有一丝异心, 不但繁华全无，还会遭天机反噬，落得身首两处。”
我愣了愣，道：“殿下还交代了甚么？”
“何人。”
我说：“赵王一贯有异心，只不过为人谨慎。前番荀氏乱政之时，赵王曾成心与梁王一道归附庞氏，但见时势未明，半途退了出去。故而庞氏失势以后，重用梁王，将赵王晾在了一边。而后，梁王讨伐庞氏，亦曾乞助于赵王，赵王仍不敢冒险，未予回应。”
“请她带着皇太孙，随我平分开雒阳。”
谢浚淡笑，没有诘问，却道：“霓生，你让我来雒阳，究竟是为何？”
“固然如此, 可太上道君护的是我，旁人可就不必然了。”我说，“你与我熟悉，我便不瞒你。我这命数通了天机, 乃如顺风满帆之舟, 可乘风破浪, 亦可抛人道命。”
我说：“他只知我来杀东平王，其他不晓。”
冯旦惊诧：“怎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