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瓖游移半晌,似终究下定决计,不情不肯地跪下,跟着我施礼念叨:“皇天在上,后土为证。”
出发以后, 一起上, 他嘀嘀咕咕地跟公子说着话,一会提及公子的两个兄长比来又给他添的小侄子侄女, 风趣得紧;一会提及家中长辈多驰念他, 如何惦记他。
他只挑了两个技艺好的侍从跟在身边,加上我和桓瓖,一共五人。世人一起奔驰,甚少停歇。
公子此番转头, 统统从简。
路边有一片桑林,这般时节,叶子早落光了,秃秃一片只剩枝干。
我听着,忍不住摸了摸耳朵,感觉它要听这一起的絮干脆叨,当真辛苦。
我让公子和那两个侍从在路边等着,带着桓瓖走到桑林当中。
桓瓖:“……”
他望着火线, 无所表示。
先前公子筹算回桓府乞贷,那么在桓瓖面前便无所谓坦白不坦白,自可与他一道同业。但现在,公子找桓府乞贷之事临时搁置下来,那么公子回雒阳仍须保密,为此,我还给他的脸贴上了假须。
桓瓖“哼”一声,道:“我昨日便乞假出京办事,自是不在。”
我笑笑:“我也这般想。”
桓瓖猜疑地看着我,没有出声。
“也不如何,不过会长成他的模样罢了。”
我将香点着,又将酒碗盛满,恭恭敬敬地放在香前,跪下。
只见那符纸马上闪现出笔迹来,弯弯道道画了满张。
桓瓖目光变了变,不屑道:“甚泄漏不泄漏,这般鸡鸣狗盗之术我才看不上。”
“覆在面上又如何?”
桓瓖却急不成耐地问他:“这脸但是我本来模样?”
桓瓖又摆着官威将他们怒斥几句,正方法着我们拜别,却听公子向那行长道:“你方才说,雒阳周遭百里都封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