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道:“而后呢?”
我想起他们,正待先容,公子却已经开口。
“未曾。”褚义道,“只说是赵王摄政。”
她的手甚是暖和,我不由一阵打动。
我和公子相觑,各是茫然。
待程亮和褚义二人退出去以后,公子道:“不想东平王倒得这般快。”
“我当时发愤要做拔萃之人,原想大权在握可止动乱,但风云之变,全然不由人愿。”公子苦笑,“现在,这谶言只怕就要成真了。”
“可知统领是何人?”公子问。
他说罢,轻叹一口气,看向我。
我不敢托大,路过一处茶棚的时候,停下来歇脚,向茶棚仆人探听钟离县迩来的事。
“不是我是谁?”我笑眯眯道。
公子了然。
“还不是流民。”茶棚仆人叹一声,“前些年是荆州,本年则是青州徐州。传闻靠北些的郡县里,街上都被行乞的人占满了,唉,这般天寒地冻,也是不幸。”
这是我迩来第一次听到明光道的动静,忙问:“明光道拉起了兵马?是何时的事?”
我笑而点头:“就算秦王甚么都晓得,此信我也非寄不成。我是他帐下谋士,这般大事,不管如何都须有所表态。”
我说:“那有何妨。你与秦王乃是缔盟,并非臣属,你去那边他由不得你。且只要你行事于他无益,他必不会发难。”
我点头:“记得。”
绕过一片树叶落尽的桑林以后,我瞥见了老宅。风中,模糊传来敲打之声,只见主屋的屋顶上有两小我,仿佛正在补葺。
我听得这话,惊奇不已:“十万雄师?”
祖父田庄离钟离县城不算远,没多久,四周熟谙的山形地貌远远映入眼中。
“霓生,”他说,“你可还记得当年遮胡关大捷以后,我就问过莫,若万一璇玑先生的谶言成真,那么雒阳和中原是否也会变成遮胡关和石燕城那般的殛毙之地。”
“桓公子?”陶氏打量着他,又惊又喜。
使者看着钱,两眼放光,马上将那信放好,笑道:“郎君放心,定然送到。”
“统领么……”茶棚仆人想了想,“仿佛叫甚么天将军。”
这时,只听宅中一阵仓促的脚步声,好几人从内里驰驱出来。
茶棚仆人搓搓手,笑道:“小小钟离县能有甚大事,大事都是邻县邻郡的。”
“可换做别人来讲可一定。”公子道,“便如那夜与秦王构和,若不是你去,恐怕秦王不但不与我缔盟,反有一场血战。”
“怎会有利。”我说,“你去扬州乃是为了赋税。秦王亦须向扬州讨赋税,你将门路打通了,莫非不是帮他?”
“恰是。”褚义道,“那馆人说,东平王府高低都被杀了个遍,王后天孙身首异处,只要二王子司马敛和张弥之一道逃了出去,不知所踪。”
“好,甚好。”陶氏擦擦眼角,“只是悠长不得女君动静,牵挂得很……”
“给秦王写信。”我说,“张弥之并非无能之辈,不会坐以待毙。赵王等人的雄师攻来之前,他必寻觅庇护,首选乃是秦王。”
我和公子闻言,俱是一振。
我赧然,安抚道:“我这不是返来了。”
公子皱眉:“如此说来,东平国兵马并未清算洁净?”
我晓得他又动了怜悯之心,无法道:“元初,天下之弊乃在膏肓,迟早要乱,你当时亦已经晓得此理。”
“□□果然会有重赏?”公子看着他分开,忽而问道。
不过这县中既然无大事,家中想来也安然,我的心放下来。酬酢过后,世人喝了热茶暖了身材,公子付了茶钱,持续赶路。
伍祥看到我,骇怪不已,站起来,面上马上暴露忧色:“莫非是……霓生女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