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会有利。”我说,“你去扬州乃是为了赋税。秦王亦须向扬州讨赋税,你将门路打通了,莫非不是帮他?”
我和公子相觑,各是茫然。
我快马加鞭,驰骋到院子面前,望着屋顶上的人影,只觉心中一动,招招手:“那边的莫不是伍叔?”
“我早说女君该返来了。”他身后,陶氏带着两个小童走出来,将我的手拉起,一脸感慨,“昨日我等还去祭拜了云公,请他保佑你快快返来,果然灵验!”
公子讶然,道:“你要做甚?”
“我当时发愤要做拔萃之人,原想大权在握可止动乱,但风云之变,全然不由人愿。”公子苦笑,“现在,这谶言只怕就要成真了。”
她的手甚是暖和,我不由一阵打动。
我想起一事,往四下里看了看,见角落的案上有纸笔,走畴昔。
“霓生,”他说,“你总能将倒霉之事说成无益。”
伍祥看到我,骇怪不已,站起来,面上马上暴露忧色:“莫非是……霓生女君?”
“夏侯衷明光道?”茶棚仆人看了看公子,笑而点头,“去投的人是有,不过那岂是白得便宜的去处,都是要拿命去换的。明光道说要拥立甚么前朝真龙,现在拉起了兵马,前两个月传闻和荆州的州郡兵比武几次,连荆州刺史都缩在城中不敢出来。那夏侯衷便更别提了,虽有仁义名声,毕竟是个啸聚山林的匪贼。一个要造反,一个要落草,哪日式微了,官府过来讲杀就杀。想安循分分做个良民的人,凡是有一口吃的,捱一日得一日,那个去动阿谁主张。”
“好,甚好。”陶氏擦擦眼角,“只是悠长不得女君动静,牵挂得很……”
听得雒阳生变之事,我们每日赶路更急。越往南,雒阳的动静越少,待得淮南葱茏的田野呈现在面前时,我置身此中,只觉恍然如梦。
我眨眨眼:“我也不知,不过他定然会送到便是了。”
公子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不置可否,却将手中的墨条接畴昔,声音暖和:“时候不早,我来研磨,你写便是。”
公子却道:“霓生,我觉得以秦王之智,不须你提示,他也必不睬会张弥之。且不说他参与无益,董贵嫔现在还在雒阳,被赵王捏在手中,秦王就算不在乎董贵嫔性命,也要在乎孝子之名。”
信使分开以后,我们备好浆食,也上马出发。
我说:“恰是。少时离家多年了,年节回故乡看看亲戚。”
我听得这话,惊奇不已:“十万雄师?”
“不是我是谁?”我笑眯眯道。
不过这县中既然无大事,家中想来也安然,我的心放下来。酬酢过后,世人喝了热茶暖了身材,公子付了茶钱,持续赶路。
“新君之事,那馆人可曾提及?”我问。
“详细如何, 他可说了?”公子马上问道。
使者看着钱,两眼放光,马上将那信放好,笑道:“郎君放心,定然送到。”
他说罢,轻叹一口气,看向我。
“而后呢?”我问,“东平王不是调了兵马去雒阳?”
“霓生,”这时,阿康看着公子和两个侍从,讶然问道,“这是……”
我和公子闻言,俱是一振。
“哦?”我问,“邻县邻郡有甚大事?”
祖父田庄离钟离县城不算远,没多久,四周熟谙的山形地貌远远映入眼中。
公子一向未曾出声,听得这话,开口道:“我听闻豫州的夏侯衷,荆州的明光道都收留流民,这些人怎不去投?”
褚义道:“号称十万,实际约莫不敷,但数万总有。”
“雒阳桓皙桓元初。”他浅笑,“三年前,我等见过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