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讲？”
不过他一贯讨厌别人说他靠着家里立名，此事辩下去全偶然义。
他坐过来，挨在我身边：“我教你。”
他仍然记得我当年的口味，拿出的好些书都甚合我意。我挑了几本，又给公子挑了几本，还价还价以后，让店东人给我包了。
如我所料，公子唇角弯了弯，暴露得意之色。
公子想了想，似感觉有理，微微点头。
公子更是不觉得然：“此言不然。若当真如此，为何我的字稿每字五百钱，安康侯至公子每字只得二百钱？”
“不过你和阿麟必无此虑。”我笑笑，“先前我向曹叔推拒婚事，还忧心阿麟因我落入歧途，可见到你以后，我便晓得这担忧乃是多余。你二人这般至心相待，我便放心了。”
闻得我是来买书以后，他笑盈盈，马上道：“有，有，稍等便是。”
伏姬愣住，面上倏而暴露犹疑之色：“你安知？”
我忙道：“这怎算得打单，不过是丑话说在前头罢了。防人之心不成无，曹叔不久以后必会教阿麟称王，打他主张的人必是多了去了，多留些心眼老是不错。且明光道这般大志勃勃，阿麟将来必少不得碰到凶恶之事，跟着他本就是要担惊受怕的，伏姬若受不得，早些分开，对两人都是功德。”
伏姬睁大眼睛。
与扮作行商去见黄遨时的模样分歧，蒋亢现在是个将军，很有威风精干之气。当然，他应当也认出了我。当时我去找黄遨，跟他同船相遇，面上并易容。故而此番看到我时，他的目光不掩惊奇。
我想，不愧是曹叔门下，开口便要讲大事理。
“伏姬也到了钟离县？”他问。
我写好以后，发明他仍在看，眉头却微微皱起。
“蒋将军。”店东人亦是一愣，马上暴露殷勤之色，上前施礼，“未知将军到此，有失远迎！”
我与他并不熟悉，见客气得差未几了，道：“这店中好书甚多，将军渐渐翻捡。我不扰将军，且先行一步。”
“将军有话，但说无妨。”我说。
“女君亦来寻书？”蒋亢客气地问道。
我闩好门，仍从后窗出去，翻墙到了公子的院子里。
蒋亢道：“如女君所见，明光道经多年强大，教众浩繁，现在已到了建功立业之时。公子虽有曹先生和我等辅弼，然仍缺智计出众之人，女君若可留下为左膀右臂，何愁大事不成。望女君三思。”
伏姬道：“我昨日便到了。公子担忧这县城当中无人服侍女君，便让我一同前来，在女君宅中奉养。”说罢，她看向我，道，“我在宅中见霓生女君迟迟未归，特来寻觅。女君须随我归去，不然公子返来若寻不到人，只怕要见怪于我。”
我讶然，余光朝店外瞥去，忽而见好些士卒的身影。心中一沉，不想蒋亢竟跟我来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