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点头,又与谢浚交代了两句,谢浚告别而去。
我说:“本就是白的,那里来的黑?”
这时,冯旦捧了刚煎好的汤药出去,向秦霸道:“殿下,该吃药了。”
我不答话, 摸了摸他的额头, 道:“殿下感觉身材如何?”
“此事,王霄晓得么?”他问。
当然,这些至心话在秦王面前说出来毫偶然义,在他眼里,后代情长这等来由恐怕只会教他嗤之以鼻。
我跟着秦王走上马车去,没多久,谢浚迎了出来。
秦王点头,半晌,道:“此事,孤自有计算。”说罢,他又向谢浚问道,“诸侯的那些兵马如何了?”
也不知这话秦王信是不信,他听了,只将唇角勾了勾。
“殿下。”冯旦无法道,“这是霓生姊姊在辽东就给殿下配好的,殿下上回不肯吃,乃至这风寒又复发了,殿下看……”
见他喝完,冯旦忙又呈上一碗净水,给他漱口。
秦王:“哦?”
“如果万一,”秦王看了看我,“你可与孤同穴。”
“当下最紧急的,还是赵王翅膀的措置。”谢浚道,“殿下虽赦免了赵王及他麾下的诸侯宗室,可其翅膀乃远远不止,为免节外生枝,须尽快定下计议才是。别的,北军那边,对殿下赦免赵王等人之事非常不满,呈了书来。”
合法我瞪起眼,秦王将我的问话打断,“云霓生,你莫忘了孤方才要问你何事。”他靠在隐枕上,颇是悠然,淡淡道:“你本日若不说清,孤便让人将那二人拘起。”
“不记得了。”
“天下只要一种风寒药么?”他说。
我振振有词:“耿兴虽不是诸侯,但此番是立了大功。若无他着力,宫城当中必将有一场血战,不但会迟延守势,还会打草惊蛇,放跑赵王等一干诸侯。没有这些人做人质,我等守城必将困难数倍,不管北军还是这雒阳城中的百姓都必定要蒙受一场殛毙。殿下以仁德济世,必不肯因这场恶战毁伤人望。且殿下赦免赵王时,曾说他可功过相抵,放在耿兴身上难道同理?此乃其一。其二,殿下当下既得了雒阳,紧接着便是要措置各国诸侯带来的那些残兵。这些人马虽不如辽东精锐,但也是各国倾力养起。殿下要光复天下,光靠辽东这些人远远不敷,自是要另行招兵买马,当下既有现成的,何不收为己用?殿下赦免耿兴白庆之二人,动静传出去,各国兵马必晓得殿下宽仁,放心投奔。故我此举一石二鸟,皆是为殿下考虑,殿下何乐不为?”
终究服侍完以后,秦王在榻上躺下来。
那神采,仿佛是在服毒。
“死伤无多。”谢浚道,“赵王世子不久前已被人在城郊拿获,与其他将帅属官一并押在了狱中。”
“不是说不跟着孤去王府么。”他看着我,淡淡道,“返来何为?”
秦王还想再说,但谢浚颇是倔强,提及谏言来,滚滚不断,义正辞严,恐怕连公子也难辩赢。
秦王没多言,表示冯旦上前,接过药碗,吹了吹,又皱起眉头。
我耐着性子, 在他身边坐下,看着他,弯弯唇角。
在我熟谙的人内里, 若论讳疾忌医, 秦王若敢认第二, 便无人敢认第一。
谢浚讶然,向秦霸道:“殿下身材不适?”
秦王却一脸无所谓:“不过风寒,孤岂有那般不堪一击。”
我听着这话,不由哂然。秦王此举,明显是受了我方才那话的开导。我才说了要给北军撒气的去处,他便让龚远领了廷尉署,这无异是将诸侯的那些翅膀十足交给了北军来措置。
看着秦王那暴躁的模样,我心中甚是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