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亢倒是成心机。”秦王意味深长,“派人来见孤, 却要跟你商谈。”
那使者应下, 又行了礼,辞职而去。
“鄙人本籍荆州,在雒阳出世,长到十几岁,才随父母回到了荆州。”蒋亢道。
秦王不置可否。
秦王亦惊奇, 看了看我, 道:“蒋将军请云女史畴昔做甚?”
见到蒋亢的时候,他正站在廊下,看着院子里的一棵刚开了花的樱桃树入迷。
进到屋内,只见室中还摆着些的行李。两个侍从正在箱子里把各色用物取出来,在室中归置。
也不知曹叔会打甚么主张。
日头已经偏西,路上不见甚么人。我一边走着,一边在内心策画着方才和蒋亢说的话。
不过话虽如此,我仍不放心:“将军可有体例切当晓得?”
我想了想, 明白了蒋亢的企图,点头:“晓得了,烦归去奉告蒋都督, 我得了余暇便畴昔。”
我点头。
我笑了笑:“这你放心便是,我自有主张,谁的事也坏不了。不久以后,我会亲身去见曹叔,与他再细细商讨。”
且不说我站哪边,就算我帮曹叔,当下之势,也甚为倒霉。秦王手上的辽东兵马,加上北军和新收编的诸侯兵马,当下已有二十万。若再加上济北王等部众,与明光道对阵,明光道实在并无胜算。
蒋亢将他们摒退,请我坐到席上。酬酢两句以后,一个侍从出去奉茶,在蒋亢和我面前别离摆上茶具,也冷静地退下。
我未推测他会提到我, 不由讶然。
“他们还好么?”我问,“身材如何?”
“方才在王府中,未得与女君多说话,实在失礼。”他说。
正神游间,我的肩膀俄然被拍了一下。
“事件缠身?”我有些不解。
蒋亢道:“如果如此,秦王得了雒阳以后,他为何仍不干脆顺势降了?”
“将军说,想请云密斯去叙话旧。”
如我所料, 蒋亢果然没有一走了之。不过这使者来见秦王, 却并未提和谈之事。
我看着他,半晌,点头。
“当下中原盘据之势,除秦王以外,最强的便是济北王和明光道。济北王一旦被攻灭,明光道便是秦王的下一个仇敌。唇亡齿寒之道,曹叔不会不知。故明光道与秦王合力讨伐济北王,结果只要一个,便是步济北王后尘,继而被秦王所灭。”
“曹先生比鄙人先行一步,”过了一会,他终究抬高声音答道,“鲁国距济北国不远。曹先生去之前,与我等商定了光阴,若他未曾返来,公子便发兵攻打济北国。算着日子,他当下应当已在回程路上,雒阳这边也并无济北国战事传闻,想来应是无碍。”
如果我早晓得明光道就是曹叔和曹麟一手创下,当初便不会跟秦王商定帮他夺甚么天下,相反,我可帮着曹叔来打这天下,让曹麟当天子。到当时,我让曹麟封我当个诸侯王,他必然不会推拒,如此,我也还是能跟公子清闲安闲,和和美美天长地久……至于秦王,便让他给我做马夫,每天服侍公子的青云骢好了。一个部下败将,说话还讨人嫌,留别性命是看得起他……
他面露难色:“可这媾和之事……”
蒋亢道:“他们还在临淮。媾和之事,曹先生本要亲身来,但因事件缠身实在走不开,故而让鄙人来见秦王。”
我点头:“定然会。”
“你好大的胆量。”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嘲笑道,“竟敢里通贼人,可知该当何罪?”
“女君何有此问?”他说。
秦王与我相视一眼。
想到这些,我又不由地感到悔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