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到元初身边至今，大长公主和桓氏可曾对你动手？”
秦王：“……”
未几，我伸脱手，放在了他的额头上。
秦王又暴露了那看三岁孩童的眼神。
我讶然，再看向秦王，却见他已经提箸，夹起一片炙肉，放入口中。
“你和元初若遁走，必为了避开桓氏追踪东躲西藏，倒不如留在雒阳，封侯拜相，两相安稳。”
我想着这般没志气的话，秦王定然看不上，对付对付也就畴昔了。
我倒不忌讳在他面前将此事说开，道：“殿下知我脾气，我若随元初留在雒阳，虽跟着他享尽繁华，却必定离不得权贵那些巴结应酬，无甚兴趣。且就算我情愿，莫非大长公主和桓府便会待我好么？只怕一定。”
他晓得我将来的筹算，我也不坦白，道：“我未曾承诺。”
那声音有些低，不紧不慢，竟是有些暖和。
秦王不觉得忤，与我对视。
秦王虽长年混迹行伍，但与雒阳贵胄们是一个弊端，就算将近饿死了，用膳的时候也仍要讲究斯文，一副食欲不振的模样。
“殿下本日服药了么？”我问。
我讶然：“怎不得法？”
我受人恩德，自不好太不识好歹，过了会，道：“殿下，畴前吃过凤鸣楼么？”
他终究说到了这两人，我想了想，道：“他们放不放过我，与殿下这鸡舍的典故何干？”
目光相对，他看着我，双眸映着烛光，熠熠的，却透着看不清的通俗。
“不过见本日大长公主言行，提点提点罢了。”秦王说着，倚在凭几上，“孤这长姊，越是死敌便越是客气。你若觉得她果然宽以待人既往不咎，乃是不智。”
这话说得也是确切, 我瞥他一眼，道：“我承诺了殿下的事, 自会办到, 旁事不须殿下操心。”
我听着，未几，回过味来。
秦王嘲笑一声。
“给我？”半晌，我说，“殿下能给我甚么？”
秦王倚在凭几上，姿势慵懒：“归正眼下无事，聊聊又如何？”
秦霸道：“你可知凤鸣楼最驰名的是甚么？”
“自与孤有干。”秦霸道，“孤当初还说过，会让你窜改设法。云霓生，你除了远走高飞和立在桓府，另有别的路可选。元初能给你的，孤也能给你。”
我惊奇不已, 不由地看向秦王：“这……”
“你如何答复？”
未几, 冯旦引着几个内侍走上堂来, 手里各捧着食盒。
“殿下莫不是弄错了。”我嗤道，“元初所作所为，何曾像那躲在母鸡身后的小鸡？”
我反唇相讥：“殿下既这般担忧我，不若现在就对大长公主和桓氏动手。”
秦霸道：“那是你吃得不得法。”
“大长公主是他生母，靖国公是他生父。”他不紧不慢道，“这二人若以死相逼，元初可还会践诺？”
“动手？”秦王淡笑，点头，“大长公主和桓氏当下不过是野心大些罢了，办事倒是得力，孤合法用人之际，他们乃不成或缺。”
秦王见我走到他面前，亦暴露讶色，目光更加定定不移。
我点头：“恰是。”
秦王缓缓道：“云霓生，你晓得鸡舍当中，被鹰叼得最多的是哪种鸡么？”
“云霓生。”秦王停顿半晌，道，“当初你说过，助孤事成以后，你要远走高飞。”
秦王点头：“有理。不过如果元初果然舍不得分开呢？”
秦霸道：“你曾在桓府顶用事，晓得大长公主与靖国公是何人。你感觉，他们会放过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