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道:“那东宫内的秘事,亦是这玄术算得么?”
大长公主道:“若他顾忌颇多,不肯脱手,如何是好?”
桓府的屋舍甚是讲究,连仆婢的屋子,也是青砖铺面,住得比一些殷食人家还好。只不过,这处屋角的砖被我措置过,虽面上看着与中间无异,但以薄刃插入,可一块块撬开。
大长公主点头:“恰是。”
未几,我摸到一张纸,将它取出来。
彼时, 太子妃谢氏已经生下嫡子,且封为了皇太孙。荀氏到了东宫以后, 亦是争气,隔年也生下一子。太子大喜,曾兴冲冲地去天子面前涛封, 被骂了一脸无趣。
我持续道:“前两日,东宫曾有一事,不知公主可曾听闻。”
这是数日前,曹麟托人从淮南给我捎来的。上面密密麻麻,写着从祖父家抄没的物什以及去处。此中,有册本七千余册,曹麟在厥后说明,说天子令太学网罗佚散文籍,凡抄没之册本,皆送往雒阳太学。但祖父的书在运走之前,有人从雒阳秣陵侯府而来,将此中的八百六十二册带走。
我穿戴一身玄色衣服,轻车熟路地挑着各处巷子,穿过桓府的院落和花圃,悄无声气。
“何事?”
许是本日事情太多,很快,我便入了梦。
我说:“前两日夜里,太子在宫中喝酒,喝得酩酊酣醉。太子妃劝了两句,竟被太子殴打。太子谩骂她是毒妇,骂皇太孙是孽子,扬言比及继位便将二人废了。”
大长公主闻言,目中微光闪现。她从蒲团上站起家,在祠堂中来回踱步,面上尽是镇静之色。
那二十个金饼还在神像前面藏着,如果那个都能来,被发明了可就说不清了。
我坐在祖父的软榻上,手里翻着一册知名书。这书里说的是如何捏造官府文书,甚是风趣。可合法我看得鼓起,那书俄然被抽走。曹麟不知何时进了来,手里拿着我的书,对我做鬼脸。我肝火,下榻去追,待得追上时,我伸手去扯住他的衣服。可待得他回过甚来,我惊了一下。
“这难道恰好?”我浅笑,“太傅手中把握的不过是北军,而过了司马门,便是殿中诸将统领,无圣上谕令,北军中候其他禁卫皆不得入内。太傅住在宫中,正如在瓮中。”
这天然是为了便利我行事。浮图祠前面有一扇小窗,常日紧闭,向来无人理睬。我早已在此设下构造,一推就开。趁着无人之时,我从小窗进入祠堂,将那二十枚金饼包好,藏到神像前面。然后,将事前备好的金箔遵循金饼的模样摆在供案上。供案两侧香炉里烧得畅旺,将祠堂熏得卷烟环绕,可作障眼,让人辩白不出金饼的真假。
不久以后,我回到了房中。关上门,拉上闩,我走到室内,谨慎地把床榻挪开,暴露一角空中。
荀尚辅政以来,为稳固权威,重用亲故。凡与荀氏有些干系的人,皆受皋牢。
胸口像被甚么压住,我惊醒过来,浑身是汗。
“可就算结合了谢氏,又如何反得?”大长公主道“荀尚乃太傅,手握禁卫,且现在已宿在了宫中。”
天子成心传位皇太孙,是众所周知之事,荀氏既以外戚之身而得以权倾天下,天然晓得短长。在荀尚眼中,天子已行姑息木,那么沈氏便早已不敷为惧,要防备的,恰是将来会像本身一样,因外戚身份而受新皇倚重的谢氏。
我把金饼放出来,盖上木板和青砖,将榻挪回原位。
她面上已然不见了先前的惴惴神采,容光抖擞,如逢丧事。
白日里,我跟大长公主说过,此地已经行过玄术,乃是禁地,切不成让我和她以外的任何人进入,不然将招致厄运。大长公主已经全然佩服,一口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