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日之事，至此终究美满，我擦了手，将衣服换下，自去安寝。
我说：“另有一人，便是豫章王。圣上钦定的帮手大臣，除太傅以外，便是他，亦甚为紧急。”
祖父平生博学，除了占卜作谶和医术，对方士的炼丹之术亦很有研讨。他配出了一种药粉，遇金箔时，会生出瑞光白烟，如神仙腾云普通。
就着微小的灯光，我再将那些笔迹看了一遍，最后，将它塞回席子底下，持续睡觉。
我说：“荀氏阵容虽盛, 但其翅膀并非独荀氏一家，另有浩繁亲故，此中最强者，当是谢氏。”
太子的妃嫔很多, 除了太子妃谢氏以外，另有嫔妾数位。此中，最得太子宠嬖的，是良娣荀氏。
白日里，我跟大长公主说过，此地已经行过玄术，乃是禁地，切不成让我和她以外的任何人进入，不然将招致厄运。大长公主已经全然佩服，一口应下。
“这难道恰好？”我浅笑，“太傅手中把握的不过是北军，而过了司马门，便是殿中诸将统领，无圣上谕令，北军中候其他禁卫皆不得入内。太傅住在宫中，正如在瓮中。”
我说：“此计最紧急之处乃在于殿中诸将。太傅自恃把握了北军及禁军，对殿中内卫甚为轻视，诸将早有不满。一旦策反，则大事已成。”
那张脸，已经换成了荀尚的模样……
大长公主听罢，道：“此言甚是。”
“谢氏？”大长公主皱眉，“可谢氏一贯对太子忠心耿耿。”
而秣陵侯，便是现在的东海郡公，太子太傅荀尚。
大长公主了然，对劲点头：“本来如此。”
大长公主道：“若他顾忌颇多，不肯脱手，如何是好？”
荀良娣是荀尚的族侄女，与太子亦算得表亲。
“此事，我自有计算。”大长公主道。
她又道：“那东宫内的秘事，亦是这玄术算得么？”
大长公主闻言，目中微光闪现。她从蒲团上站起家，在祠堂中来回踱步，面上尽是镇静之色。
“荀氏？”大长公主愣了愣。
这是数日前，曹麟托人从淮南给我捎来的。上面密密麻麻，写着从祖父家抄没的物什以及去处。此中，有册本七千余册，曹麟在厥后说明，说天子令太学网罗佚散文籍，凡抄没之册本，皆送往雒阳太学。但祖父的书在运走之前，有人从雒阳秣陵侯府而来，将此中的八百六十二册带走。
她有所不知，天底下凡事只要有第二小我知情，便不是奥妙。东宫虽深锁宫墙当中，但东宫的宫人却还是要来找我算命的。
此事乃是奥妙，我探听了两年也毫无眉目。曹麟用了多么手腕我不得而知，但他也会些潜行窥私的本领，我不能分开雒阳，便也只要他能帮我。
“你这玄术，果然奇异。”她感慨道，“听此一席话，竟是茅塞顿开。”
“何事？”
内里下着雨，噼噼啪啪地打在窗户上，如同有人在撒豆子。
我说：“谢氏忠心者，非太子，乃皇太孙。谢氏自不会去反太子，但对荀氏可一定。”
不过，谢氏除外。
“豫章王？”大长公主不觉得然，“他一贯明哲保身，不见好处决不肯脱手。”
许是本日事情太多，很快，我便入了梦。
天子成心传位皇太孙，是众所周知之事，荀氏既以外戚之身而得以权倾天下，天然晓得短长。在荀尚眼中，天子已行姑息木，那么沈氏便早已不敷为惧，要防备的，恰是将来会像本身一样，因外戚身份而受新皇倚重的谢氏。
我说：“豫章王与太傅同为辅政大臣，自是受太傅顾忌，到处监督。豫章王谨慎谨慎，亦是常理。然其虽哑忍，却定然不会坐视。自太傅辅政以来，对宗室刻薄，早已招致诸多不满。豫章王乃宗室之首，公主结合宗室，乃是上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