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些舆图都是从别人丁中问得,天然粗糙得很,指向未曾错便已经是大善。
公子有些无法:“此言为免豪情用事。霓生,你论事向来只讲事理,不成因交谊错判。”
桓瓖不耐烦:“不喜好便是不喜好,你若感觉好,你怎不娶?”
我点头。
“你须得帮我。”半晌,他刁悍道。
“剽国虽未服中原,但并非瘠薄之地。”公子道,“本地盛产南边奇珍,传闻四时无寒暑之分,其民人虽分歧文墨,不识圣贤,却可顺服巨象长蟒建屋造房。”
“我也想过此事。”公子道,“听闻明光道先前在荆州时,一贯长于深耕细作,自给自足,虽主张均贫富,却又并非杀富济贫。现在行事之风,可谓差异。”
“你这宅子里归正另有空房。”桓瓖道,“今后我便主在此处,不走了。”
他看着我, 双眸映着烛光,熠熠生辉,没有辩论, 低头在我的唇上问了一下,抵着我的额头:“我就是晓得。”
公子和我靠在一起,一手搂着我,一手在图上指导,兴趣勃勃:“这都是我让人去找各地使节和行走多年的贩子,从他们口中刺探出来的,或在域内,或在域外,皆边鄙之地。”说罢,他拿起面上一张,道,“你看此处,乃剽国,你可听过?”
公子道:“你怎在此?”
我将近来的事一五一十说了一遍,公子听着,眉头微微皱起。
我点头,苦笑:“你看,明光道虽不与山贼匪贼合流,但迩来其行事之重,仍在于杀富济贫,以赋税为首要。对于有志天下之人而言,这并非悠长之计。”
提及将来的事,我的心不由畅快起来。看着那一张张舆图,思路如一只展翅的鸟儿,高飞了望,遐想无穷。
桓瓖“嘁”一声,懒洋洋地在中间的榻上坐下来,道:“还不是你,他们逼你逼不得,现在都来逼我。”
我翻开看,只见内里放着几张薄薄的帛书,翻开看,竟都是舆图。
“我派人去寻访了很多行迹悠远的贩子,”公子道,“北面过了北海,越是往北,则越是苦寒,极寒者,长年封冻,鲜有火食。东面过了委奴国,乃茫茫大海,时而有岛,皆弹丸之地。南边过了交州和剽国便也是大海,但海岛连片,物产各别,很多去处连名字也未曾有;西边过了大秦以后,亦未知之地,一名使节说,可乘船沿着海岸西行,那边的蛮夷更是古怪,肤色、发色及目色皆各是差异。”
公子沉吟半晌,摇点头,对我说:“先说你的筹算,你觉得曹先生愿降么?”
公子明显不知此事,暴露讶色,半晌,道:“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