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出一份奏报,递给我:“看吧。”
就在五日前,明光道兵分两路,打击东平国和济北国,一举攻破两国边疆,直取都城。
“你怎来了?”我问。
他的下巴蹭在我的脖颈上,痒痒的,我合法转头挠他,内里忽而响起拍门声。
我讶然:“你会梳女子发髻?”
我正坐在镜前,吃力地玩弄着我的头发。
我知他在作弄我,晃了晃头,那发髻随即散开,金饰叮叮铛铛落了一地。
如青玄所言,秦王公然拍了一名内侍过来,说秦王要议事,请我畴昔一趟。
我:“……”
“恰是。”
我放下信,心想大长公主去找济北王和谈的筹算,怕是要落空了。
“你本日也要去桓府,是么?”他问。
“说是请霓生畴昔议事。”
我讶然,与公子相视一眼,只得各自穿好衣裳,走出堂前。
秦王看了看内里天气,对谢浚道:“大长公主那边本日聚宴,想来也请了你。”
公子却仿佛对他的技术颇是对劲,赏识了好一会,又将那金饰盒子翻开,将珠钗步摇等物拿出来,一件一件,凹凸错落地插在发髻上。
济北国的国君自是济北王;而东平国虽名义上有二王子司马敛继位,把握实权的是长史张弥之。事发之时,济北王和张弥之都在数百里外的陈留郡,统帅诸国联军与秦王对峙。
“另有谢长史。”那内侍道,“大司马说,此事告急,女史不成担搁。”
我并不想见云琦,好不轻易摆脱以后,我走出秦王的书房,独自往大门外走去。
我和公子皆愣了愣,公子道:“见霓生何事?”
合法我揣摩着体例,宅邸到了。我下车入内,忽而发明青玄正站在廊下与一个女子说话,那女子恰是桓府中的红俏。
我听得这话,内心骂一声,再度悔怨那日着了秦王的道,承诺他随叫随到。此人当真得寸进尺,竟敢在我和公子相聚之时来打搅。
他那一家长幼都是亲人,曹叔无异拿住了一个庞大的把柄。如此一来,济北王就算再愤怒再心急也须得听曹叔的,他投奔秦王捅明光道一刀的筹算,天然也就落了空。
“孤亦是此意。”秦王说罢,倒是一笑,叹道,“这位曹先生确是人才,孤先前直到他有些驭人之术,不料策画战法亦是了得,只恨未得一见。若他肯归顺,孤必待为上宾。”
我心想此人想得倒是美,曹叔那样的人,祖父尚且不能劝他放弃抱负,又何况秦王。
云琦来雒阳,对我而言实在称不上甚么丧事。他常常见到我,总要提他那套复兴云氏的大业,还总窥觑祖父的知名书。
我闷闷道:“梳不上去……”
公子应下,只让他们在宅中等待,回了房来。
公子的那盒金饰颇是昌大,须得绾起云鬓高髻方可把握。而我常日作男装惯了, 本身做不来庞大的发髻,玩弄几下,头发就散了下来, 颇是令人沮丧。
“何事?”我问。
那内侍应下,回身拜别。
公子目光滑头:“如诗所云,簪钗琳琅,花树颤颤。”
公子看着镜中,许是感觉我披头披发的模样风趣, 唇角一抽,笑起来。
“主公呢?”我问。
而济北王则不一样。
“那你做甚?”
我讶然,蓦地想起那燕王离宫配房里的一大堆衣裳,莫非……
我瞪他。
公子在桓府等着我,我须得将那套衣裳穿好去见他。想一想,我就感觉镇静又焦急。
我说:“凡要紧之事,秦王总要召谢长史和我先商讨。”
“除女史以外,另有何人?”
公子看了看我,又道:“只请女史一人畴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