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问道:“大司马本日不是要道桓府赴宴?”
“主公呢?”我问。
我好声好气地应了,自发退下。
“恰是。”内侍恭敬答道,“大司马说议事以后便去赴宴。”
我和公子皆愣了愣,公子道:“见霓生何事?”
公子却仿佛对他的技术颇是对劲,赏识了好一会,又将那金饰盒子翻开,将珠钗步摇等物拿出来,一件一件,凹凸错落地插在发髻上。
济北王的联军,气力最强的是济北国,其次是东平国。
公子看了看我,又道:“只请女史一人畴昔?”
我晓得此事不成推委,看着公子,有些歉意:“我须得畴昔一趟。”
“帮你。”他说着, 不紧不慢地将头发梳顺,而后,拿起一根发带来,将我的头发扎在一处。接着,他又拿起我常日束发的簪子,将头发盘起来。
“霓生,”红俏看着我,笑盈盈的。
他拿出一份奏报,递给我:“看吧。”
“不知他在那边?”我问。
既然要去见秦王,又是急事,自不必打扮得花枝招展。我回到房里,束好头发穿上男装,与公子一道用了早膳以后,自往□□而去。
公子在桓府等着我,我须得将那套衣裳穿好去见他。想一想,我就感觉镇静又焦急。
“何事?”我问。
“你怎来了?”我问。
领头的人是桓肃身边的管事,非常恭敬地向公子说,他新回雒阳, 出入无马车,大长公主特地将他畴前最喜好的马车送来,供他乘用。
公子目光滑头:“如诗所云,簪钗琳琅,花树颤颤。”
“如此,你归去禀报秦王,云女史随后就到。”公子替我答道。
公子淡笑,摸摸我的头发:“好。”
“恰是。”
“说是请霓生畴昔议事。”
我放下信,心想大长公主去找济北王和谈的筹算,怕是要落空了。
公子看着镜中,许是感觉我披头披发的模样风趣, 唇角一抽,笑起来。
“主公让小人驾马车来接夫人。”他说。
桓府那边, 果然对公子非常上心, 仿佛唯恐他临时变卦, 第二日一早, 桓府来接公子的车马就到了。
秦王看了看内里天气,对谢浚道:“大长公主那边本日聚宴,想来也请了你。”
“孤亦是此意。”秦王说罢,倒是一笑,叹道,“这位曹先生确是人才,孤先前直到他有些驭人之术,不料策画战法亦是了得,只恨未得一见。若他肯归顺,孤必待为上宾。”
接下来的,便还是商讨雒阳平常的毒手之事。待得一桩一桩商讨完了以后,已经是中午了。
“你感觉都雅?”我猜疑地看着他。
我正坐在镜前,吃力地玩弄着我的头发。
“他在配房中安息。”秦王不紧不慢地接话,“你们总会晤到,先议事。”
他那一家长幼都是亲人,曹叔无异拿住了一个庞大的把柄。如此一来,济北王就算再愤怒再心急也须得听曹叔的,他投奔秦王捅明光道一刀的筹算,天然也就落了空。
如果惠风在就好了……我内心感喟,她的手甚巧,甚么发式也难不倒她。
秦王点头,又与他说了两句,谢浚告别,起家而去。
公子走过来看了看,问:“怎梳了这么久?”
我讶然,蓦地想起那燕王离宫配房里的一大堆衣裳,莫非……
我看着,几近无语。那发髻堕堕地定在脑后,仿佛再过半晌就要绷不住,披垂开来。
我心想此人想得倒是美,曹叔那样的人,祖父尚且不能劝他放弃抱负,又何况秦王。
我说:“明光道此举,正拿在了济北王的软肋上。此事别无他法,唯有尽早与明光道和谈。”